安念之看着里面匆匆的人影,迫不及待走上前去。
“来者何人?军营重地不得擅闯!”两个士兵拦住了她。
安念之迅速从怀中掏出一个令牌,在他们面前亮了亮,便不管不顾地冲了进去。
两个士兵被她的气势震慑住,半晌才反应过来。
“她刚才拿的是什么令牌?太快没看清楚,我们要不要去追?”一个士兵茫然道。
另一个士兵回过神来,道:“好像是云清公主的令牌,之前就听说云清公主到边关来了,果然如此。”
“那还不去通报将军?!”
两人立即飞奔上去给安念之引路。
安念之在他们的带领之下,一路上畅通无阻,直奔萧明旭养伤的房间而去。
“你们萧将军伤情怎么样了?”她一边快速走着一边问道。
两个士兵小跑着跟上她的脚步,脸上表情却不容乐观:“萧将军被抬回来的时候身受重伤,彭将军已经请了军医给他治疗了,一直没有消息传出来,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
他们知道云清公主是萧将军的儿媳,却没想到她会这样担心他,才受伤半日不到就快马赶了过来。
别人家的儿媳大部分只是做做样子,而云清公主是真担忧。
一行人用疾走的速度来到萧明旭所在地,安念之终于松了口气,她得赶紧去帮萧明旭疗伤,若是没有神树汁液,怕是难以支撑过来。
然而就在她松口气的时候,只听到房间里响起悲恸的哭喊声。
“萧将军,萧将军!”
“萧将军!还有万千将士等着你呢!你要坚持住!”
“萧将军!”
一声声呐喊响起,安念之心下一咯噔,顿觉不妙。
她几乎是用轻功飞向房间的。
房门被她用力推开,里面立着好几个身穿盔甲的将士,个个身上都染着血,眼中也藏着泪。
安念之闯进去的那一瞬间,空气仿佛凝滞。
看到萧明旭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安念之飞奔了过去。
“爹!”她跪在床边,手忙脚乱地从怀中掏出神树汁液。
整整一瓶汁液都倒进了他的嘴中,萧明旭的身子却没有任何动静。
“爹,你醒醒!你快醒醒!”
安念之探了探他的鼻息,已经没了一丝气息,她却还是不敢相信,拼命摇晃着他的胳膊。
“爹,我找到萧锦和了,你快起来,我带你去看他!”安念之伏在床边痛哭了起来。
小棕曾经说过,神树汁液只能救濒死之人,若是心脏停止跳动没了气息,是怎么都救不活的。
安念之没想到自己还是来晚了一步。
就在她伏在床边痛哭的时候,一旁的将士终于反应过来,看着引路的两个士兵道:“她是谁?”
两个士兵看到这一情景十分动容,抹了抹眼角的泪水道:“云清公主。”
云清公主?
屋子里的将士都极为震惊,早就听说云清公主来了边关,没想到是真的。
只可惜,萧将军在临死前没有见她一面。
安念之足足在萧明旭床前哭了一夜。
并不是她和他的感情有多么的深厚,而是这些日子以来所有的委屈和悲伤都齐齐涌上心头,在这一次发泄了出来。
本来她是要带萧锦和来见他的,本来他们是要一家团圆的。
可现在,却是永别。
第二天,众将士见她还伏在萧明旭的床边,纷纷摇头感叹。
云清公主美名远播,果然不是虚传,如此重情孝顺,非常人所能及。
“公主,萧将军已经去了,还请节哀。”
“是啊,还需让将军入土为安比较好。”
“天气渐渐转热,尸体若是不及早运回去,怕是要腐烂了。”
他们只能在一旁劝着。
安念之枯坐了一夜,思绪早已清晰了不少,抹了抹眼泪问道:“昨日到底怎么回事?为何爹会不管不顾冲到敌方阵营?”
她总觉得这事有蹊跷。
之前萧锦和在战场上突然迟钝,现在萧明旭又这样一反常态,她一定要查出原因。
边关的守城将军彭毅眉头蹙了蹙,挥手让其他人退下。
屋中只留下他和安念之两人。
“禀公主,萧将军不是无缘无故冲上去的,而是凉国主将太过阴险,他用萧小将军的遗体刺激他,萧将军才一时失控......”
“萧小将军?萧锦和??”安念之震惊。
彭毅知道萧锦和是安念之的夫君,有些担忧地点了点头。
也是为难她一个女子了,先是丧夫,现在公爹又去世,这种打击谁受得了。
安念之却没有时间多想,而是站起身问道:“萧锦和还没死,哪来的遗体?!”
彭毅看着她,心中暗叹了一口气,不止云清公主,就连昨日之前萧明旭也是一直坚信萧锦和没死的。
他以为安念之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他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来,递到安念之面前。
“昨日萧将军就是见到了这块令牌才相信敌将的话的,而且敌将营中摆着的那副白骨身上确实是穿着萧小将军失踪时的那身盔甲。本来萧将军是不相信的,可他们特意把令牌送了过来,萧将军检验了真假之后才不得不相信。”
安念之接过令牌看了看,确实是萧锦和统领军队的令牌。
“萧将军开门迎战的时候,他们当着他的面把萧小将军的骸骨抬到了前面,说是要把他挫骨扬灰。如此,萧将军实在没有控制住,骑着马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