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宿沉沉地看了她一眼，“嗯”了一声回身继续将那头熊的皮毛剥下。
皇甫慕蕊惊呆的看着鬼宿拖着的那块巨大的熊皮，半晌才怔怔地问一旁的小小道，“这是你们刚刚捕杀的？”
“嗯。”
小小低应了一声，情绪却不怎么高。
皇甫慕蕊却兴奋地围着那块熊皮转来转去，有了它，他们几个就可以通过雪山了，而且食物也有了……
对了，熊肉熊掌那些呢？
她急忙问向鬼宿，他正忙着将整块皮在有阳光的地方摊开清洗晾晒，闻言头也不回地道，“埋了。”
埋了？！
你是不是傻啊！熊掌多好吃啊！
她怒瞪着鬼宿，脸上假惺惺地笑道，“也是啊，你们两个也不能全部都拿回来，怎么不叫我过去帮忙呢！”
“留影十一一个人在这里吗？”
鬼宿一句话就把她堵了回去，“而且那些血腥会引来其他的猛兽，贪心可是会带来致命的危险的。”
皇甫慕蕊一下子就泄了气，不过想想这么大块的皮毛他们几人都够用了又高兴了起来，跑过去围前围后跟着帮忙。
小小抱着膝盖坐在一旁看着那两人忙碌，情绪还是有些恹恹的，其实鬼宿是怕她不好受才没有拿那些肉，说到底，她还是给他添麻烦了吧。
“……你怎么了？”
一个低低的声音在旁响起，她回过头，顿时惊喜地睁大眼，“影十一，你醒了？”
“嗯。”
面色苍白的少年露出了一个微弱的微笑，看了看那边目带担忧地望着她，“为什么你感觉这么难过？是因为那头熊吗？”
“我感觉我自己真的好没有用啊……”
小小低声道，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情绪不多却让人感觉十分包容的少年面前，她总是能轻松地说出那些在他人面前坦诚的话语，“我很想很想给大家帮上忙，很想很想对鬼宿有用，可是我好像什么都做不好，老是要他照顾和保护，想狠下心来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却最终也没能办好。”
“……那头熊，是我第一头试着驯化的野兽，但我却是要杀了它。”
“小小，”
影十一温柔而诚挚地看着她，低声道，“每个人生来都会遇到很多为难的事情，你不必愧疚和自责，只要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并有着自己的原则和底线就行了。”
“说到没用，现在不是我更麻烦大家了吗？”
“不，你那么厉害！现在只是受伤了……”
小小看着少年温和安抚的笑容话语慢慢停在了嘴里，半晌突然用力点了点头笑道，“我知道我自己该怎么做，谢谢你！”
影十一伸长手，轻轻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小小的脸红了一红，只觉得刚刚的沮丧纠结都一扫而空了。
远处，鬼宿在忙碌中瞟了一眼这个方向，然后又面无表情地低下头去。
他们又在原地修整了一天，将清洗晒干的毛皮分成了几小块，给皇甫慕蕊和小小做好简单的保暖防护，又寻了些果子和野物做成干粮，便拉着影十一继续上路了。
“这气味可真难闻，下了山我第一件事就是要拼命洗澡！”
在进入了雪域区后，皇甫慕蕊一边拉扯着身上的毛皮，一边抱怨道，“我感觉自己都快要变成一只臭熊了！”
小小没有做声，只是紧了紧脖子上的遮挡物，看向鬼宿道，“鬼宿，你真的没关系吗？”
半妖魔小孩在这冰天雪地中依然衣衫单薄褴褛，赤着一双脚在积雪中行走，闻言看过来，单只红眸流光溢彩，“我没事，这寒冷正好压制住了血脉的混乱，我现在好多了。”
“我们快走吧！在天黑前我们要找到一个能歇息的地方，不然在这外面过夜我可受不住。”
皇甫慕蕊跺着脚，将背上的包裹紧了紧。
鬼宿点点头，拉起拖架上的影十一快步往前走去，在身后的雪地里留下了长长的划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