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们走一趟。”两名金刀卫一左一右靠上来,将小太监夹在中间。
小太监眼看事情败露,突然一哈腰一个连换扫堂腿,将两名金刀卫顿时扫翻在地,一击得手,他借势便向前窜去。这一番动作完成的干净利索,他身边的十几个太监宫女竟丝毫没有发觉。
小太监掀翻两个金刀卫卒后,并未回身向梅园外跑,反而从腰间拔出一把精光闪闪的匕首,一声闷吼朝文宗皇帝赏梅的地方奔去。在他的前面是金刀卫天、地、人三队三十余号人,这几乎就是自投罗网!
“啊!”一个红衣宫女终于发觉了眼前的异样,禁不住发出了一声尖叫,这尖叫声刚刚出口,就被一双有力的大手给捂回了嘴里。随即一条粗壮的胳膊勒住了她的脖子,把她给拖到了梅园外面。金刀卫不能让任何人破坏皇帝的兴致。
人字队的士卒也发现了这边的动静,拔刀围了过来。小太监手持匕首与众人对峙着,这时杨昊率领的律字队已经赶到他身后,二十个人将他团团包围。人字队有人出声吸引他的注意力,律字队两个士卒突然从侧面猛扑过去,小太监挥刀刺伤一人,却被另一个人扑倒在地,众人一拥而上,将他死死按在泥地里,堵住了嘴,捆住了手。
“看什么看,低头,干活!”管事太监咬牙切齿地冲着一群目瞪口呆的太监宫女吼叫道。所有的人都慌忙地低下头来。
杨昊拿过小太监动过的金龙茶碗,左右看了看并无什么异样,闻了闻也无异味。正在疑惑,祁墨走了过来,他在茶碗里倒了一些茶水,再用银针往里一探,银针顿时变成了黑色。
“他把毒药涂抹在茶碗里,陛下对喝茶很讲究,冲泡好的茶,决不许别人动一下碗盖的。这厮好毒辣的手段。”祁墨说完将茶碗小心翼翼地收起来交给随从,作为将来定罪的证据。他拍了拍杨昊的肩头赞道:“干得好!才上任三天就立下如此奇功,正是傻人有傻福。”最后半句话是压低了声音冲着杨昊的耳朵说的。
“还有一个人往含冰殿去了,我已派人追了过去。”
“哦,我知道了,你速押此人去见韩将军。这里的事都交给我了。”
为策万一,祁墨抽调地字队跟杨昊一起前往左金吾卫仗院。左右金吾仗院都在丹凤门内含元殿之前,杨昊赶到仗院时韩约正在升堂问事,左金吾卫将军以下大小将校皆在堂中。杨昊走至门前被卫士拦住。长史年濠见杨厚立在阶下往里探望,便出门询问,杨昊告之实情。
“如此大事万万不可迟延。”年濠闻言大惊失色,立即拉着杨昊走上了正堂。韩约正在慢悠悠地训话,见二人闯进来,先是有些不悦,待听完杨昊禀报后,一时目瞪口呆。众人闻言皆慌了手脚。韩约连声惊呼:“大和改元以来从未有过之事,这,这当如何是好?”说话时目视左右,显得慌乱不堪。
“下官以为此事必定有人在背后指使,宜将此人即刻交送大理寺查问清楚。”
“不可,此事事发突然,陛下尚不知情。下官恳请大将军即刻下令讯问此人,趁热打铁,或许还能问出点什么。”
“末将也以为应该先行讯问,毕竟人是咱左军拿的,匆匆忙忙就交给大理寺,哼,那将置我左军于何地呀?”
……
堂中一片喧哗,互争不让。
韩约看了看年濠,问道:“年长史以你之见呢?”年濠答道:“下官以为,此人敢在宫中行刺,必有余党,大将军应知会千牛、监门诸军尽速封锁大明宫和长安城各门,仔细清查刺客余党,以绝后患。”
“嗯——”
韩约当即点头允可,那一般见风使舵的将领忙也随声附和。只有将军樊铜抗声道:“没有圣上旨意和兵部符契,岂可擅自调动大军?末将以为此事应先禀奏圣上,再报兵部知晓。”
“哼,禁宫巡警,乃金吾职责所在!这又不是出征打仗,要什么圣旨、符契?任由刺客留在宫中,陛下若有闪失,你我都是人头落地!到时候你能找兵部来救命吗?”
韩约拍案而起:“我心意已决,立即封堵各门,所有人只许进不许出。各位将军立即回归本职,严密监视宫中动静,今夜彻查大明宫!”众人齐声呼应。
韩约又转脸对年濠说道:“立即知会千牛、监门、内侍省、京兆、长安和万年两县,大家不要闹出什么误会。”
韩约又对杨昊说道:“这个人即刻收监讯问,刺客同党未落网之前,你们切不可有丝毫的麻痹大意。这几天大家都不要睡觉了,把眼睛睁的大大的,好歹把这关扛过去。”
杨昊应声退出,将擒获的太监交司法判官先行讯问。
……
一场大雪压塌了左神策军判事厅值房,吴臣心烦意燥地看着一群士卒在废墟间搜寻着公文器物。仇士良捧着一个暖壶站在院门口静静地朝里打望。
一个士卒猛力从虚土下扒出一个木箱子,他以为得到了什么宝贝,兴匆匆地打开了,一看是一箱子文案,便顺手扔在了一边。“哎呀你留点神,你们就认得金银珠宝,这东西不能吃不能喝,可是能乱丢吗?”吴臣赶紧上前抱起木箱子,宝贝似地在怀里又拍又摸。
“呵呵……”仇士良忽然笑出声来。
“匡美,你什么时候来的?”吴臣从废墟间跳下来,脚下一滑,差点摔倒。
“这些事让他们去忙嘛,你这老胳膊老腿的,摔倒了怎么办?”
“唉,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