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灵域,阴湖之畔。
江流儿与夏小虎诉说着往事,萧若水如处子般安静在一旁聆听。
当故事告一段落,萧若水看着十分随意的夏小虎,眼多了一些异样,心想:“原来只有我才是最懵懂的那个,这个小书童与江流儿的故事真多,不知道我会不会有这么一天,很多年后,给后人讲述今日的种种。”
“小子,二十年了,你也如愿以偿进入了鬼谷圣地,想来对土九州的往事了解的更多了一些,你说和尚我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可是,你可明白,在和尚心,没有什么是你的来历更让人感兴趣的。”江流儿不依不饶,向夏小虎摆明自己的意图。
夏小虎微微一笑,无精打采地说道:“我也学学那些个算命的说一句,天机不可泄露,时候到了,你自然会知道了。当初真该送你这和尚去轮回的,不然也不会有如今这磨人的事儿了。”
“哈哈哈,想不到现在的你会服软了。当年你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大有一番一鼎在手天下我有的气势。”江流儿哈哈一笑,然后看着一脸迷茫的萧若水,说道:“此刻长公主定然心有疑惑吧,如果这小子二十年前如此威风,为何在江湖没有留下一点痕迹,是吧?”
萧若水闻言,很自然地点了点头,然后不紧不慢地回答江流儿:“圣僧所言甚是,即便当时若水不到十岁,可家父早已成名在外,可这二十年来,若水从未在家父或者旁人口听说过关于夏公子的半点事迹,实乃怪,莫非夏公子真与那伴读人有些关联,也学会了他那一套无声无息将自己从历史抹除的本事?”
“长公主想多了,是那和尚夸大了。小虎当年虽然有些本事,但还不至于惊艳群雄,且只在永明年间活动过短短两月时间,并没有闹出多大动静,在那样一个时代动荡不休,英雄辈出的岁月里,世人很快将小虎遗忘,那是很自然的事情。”
夏小虎依旧无精打采,真如刚睡醒的样子,说着话时偶尔还打着哈欠。
其实如果他不是看在萧若水的份,他真不想搭理江流儿的,于是打了一个哈欠之后,继续对萧若水说道:“当年若不是汉木王鼎的名头够响,又恰巧碰到白马寺的空悲老和尚,才将动静闹得有些大了。和尚,说到这里,在这个佛教猖獗的时代,长公主的父亲如此推崇你们光头的时代,你那好友范缜现在过得如何?最近还有没有看到过山湖之间的掌柜淳于老儿?”
“范缜?过得不是那么如意,不过好在长公主的父亲还算仁慈,没有太过为难他。等此间事了,找个机会去看看他,你愿意一起吗?”
江流儿说到这里,将自己的光头向着湖面伸了伸,然后以碧绿的湖面为镜,仔细端详着自己的容貌,不久之后,发出一声长叹,说道:“岁月催人老啊,我看还是算了吧。如今和尚搅入了这古传承的九大势力之间,怕是不能善了了,还是不给他人带去麻烦的好。”
夏小虎淡淡回应说道:“算你还有些自知之明。”
在江流儿沉浸在感慨之的时候,萧若水微微动容,平静说道:“国子博士范大人虽然受到王亮之事的牵连,但父亲并没如何亏待他,只是让他闲置在家。想不到两位口的范大人还真是本朝的国子博士,此番回去之后,若水会向父亲提议,更加善待范大人。”
“和尚在此先谢过长公主,不过我那老友一生倔强,还是不要过多的干预他的生活为好。”江流儿低落地说着:“小子,想来你说的其二,便是我那老友的《神灭论》吧?当年我有些怀疑,你一个山野小子,竟然会有如此高深的佛缘,通晓精深的佛法,当年不知,现在你得给和尚我好好说说了。”
夏小虎闻言,很是爽快地说道:“可以!不过,你得先回答我几个问题。先生下去了这么久,想来差不多快找到阴湖阳岸了,你得抓紧时间,且不要考虑太久。”
“我说你这小子啊,真是算的清楚啊。也好,差不多是时候向你坦白一些了,这么多年,你我虽未相见,却试探了多次,如此下去也没多大意思,不若痛痛快快地相互了解一番。只是,长公主在这里,你确定我们之间的事让她知道,对她是好事?”江流儿并没有转身,依旧看着碧绿的湖面,仍旧欣赏着自己年轻的面容,说着仿佛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萧若水站起身来,远远地对着夏小虎行了一礼,说道:“夏公子,如果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若水这回避。”
“无妨,那和尚无聊的厉害,到现在还在试探我对你的态度,长公主且不需理会他。”夏小虎微微一笑,对着萧若水轻轻点了点头,示意她无需多礼。
此刻,一阵微风从夏小虎的身后吹过,压弯了他周身翠绿纤细的草梢,撩动他乌黑的长发,默默带着草木特有的清香吹向萧若水。
清香袭人,萧若水闻言,心一阵莫名的感动与暖流缓缓弥漫开来,此时的她竟感到了一些熟悉感,那是久违的感觉,却又如一直在血脉不曾离去。
“和尚,我不跟你啰嗦了。说吧,你从哪里来?”夏小虎对萧若水说完之后,也没再做过多的事情,直接向江流儿发问。
江流儿:“西边。”
夏小虎:“所来为何?”
江流儿:“吾本西方一衲子,东来土只为佛。”
夏小虎:“佛?你还不是佛?”
江流儿:“常闻地藏高言,‘地狱不空,誓不为佛’,如今地狱未空,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