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知坐在莱回亭里,看着尤凭的杂记。这里就是尤凭常常夜坐望月的地方,并没有什么独特,大概只是因为他地处高处吧。
“平心,尤大少爷回来没有?”平心正采着亭边的野花,听见赵知的话翻了个白眼。
“回少夫人,未归。”赵知不在意平心的态度,她大概是被问烦了,故意拿名称气他。看了看已经日上中天,该吃饭了。
“祖母,母亲!”赵知每次都是最先来到饭桌上的,尤家的一切都很朴素,赵家老宅富贵在外,尤家是富贵在内。
尤太夫人和尤夫人对赵知很平淡,不喜不恶。赵知明白,阴阳才是大道。而且赵知还是尤老爷新妾的亲戚。
赵知和尤凭结为连理,不是一场政治婚姻,只是姻缘交错而已。因为,赵家势力弱小,对端王和当今的关系没有实质性的改变。
午饭过后,尤凭终于回来了。他最近忙于看边疆战报,多有感叹。他以为亚国国基稳固,至少还要十年才会失掉它大国的地位。以现在来看,一两年都长了。
“如何?”赵知既然和尤凭站在一起,该了解的还是要了解。
“今天朝上在为犬马的朝贡争吵呢。”尤凭跟赵知分析过现在能知道的边界的时局图,和亚国相交的大国有北方夜狼,西边犬马,南边涛粟,东边为海,目前不知。
犬马二十年前外族入侵,受恩于亚国才平的战乱。当时签了条款,金银各二十万两,犬马国库都盘空去平战。亚国当时不算仁义,犬马忍了十几年估计也忍不住了。
“一时半会儿也不可能起战,先吃饭。”尤凭揉了一会腿,撑着桌子站了一会儿。拉来轮椅坐上去,和赵知来到小厨房。
吃完之后,尤凭还得回军书衙办公。军书衙主管教育,但主要的是军事指导。赵知认为如今能有这样的组织说明当今也不糊涂。尤凭却告诉赵知,这是二皇子跪了一天才求来的。
“圣上英明,但老了。”赵知以为没有什么比你老了更无奈。这里还是华夏,过去还是将来,时代是大众的,更是青年人的。
“有件事情,我没有告诉你。”尤凭正在换衣服,扣上玉佩。回过身来捏捏赵知的手,赵知却垫脚亲吻了他。
“放手,我该走了。”尤凭特害怕赵知突然的热情。或许赵知在追求安全感,和尤凭在一起的时候总喜欢让尤凭抱着自己。
尤凭敏感的能感觉得到赵知脆弱的心思,他不知原因根本,只能尽量随赵知的意。
“一天早上我去宫门旁等你,被人看见叫进了宫里。在国书房里,皇帝和我谈了一盏茶的话。”尤凭收紧怀抱赵知的手。
“说了什么?”
“皇帝说:你来了京城,让他活跃了起来。”当时皇帝的眼里充满怀念与向往。他大概想起亚国的辉煌,想起亚国的人民。
“尤凭,你说皇帝知不知道自己成了千古罪人。”赵知放开尤凭,亲手给尤凭插上发簪。
“一时的感叹谁都会有,很多时候有心无力,很多时候无心无力。明白?”赵知点头,他其实还是不明白。
“时刻到了,如果无聊,也可随我去。”赵知愉快的和尤凭去了军书衙。中都办公之地比较集中。
赵知看见在兵部当职的二皇子,还有其他他不知道职责是何的其他皇子。可惜,没见到赵任。
“皇帝为难封我什么诰命夫人,我可以直接和他说我要来军书衙做事吗?”尤凭被他问到,他也一直在想,赵知该被放到什么位置。
他是他的妻,只是一个身份。男儿大志,他一向如此认为。可是赵知,他却想拿个笼子关起来。
“为官作将,你想做哪个?”
“我比较想为商。”不只尤凭能敏感于赵知的心理,赵知多少也知道尤凭的想法。尤凭眉头皱了皱。
“半月之后,你去秋考吧。”还是让赵知能时刻站在自己身边比较好。在一旁的柳志很为难,看着自己手上的文书。好像还是比较重要。
“尤军书,有文书需要你做评。”这句话打开了尤凭工作狂开关,和一众衙里的官员讨论了起来。柳志也是刚来,这种讨论他一般不参与。
“柳大人,犬马国的事你怎么看?”突然被点名,柳志忐忑。
“犬马与我国有唇亡齿寒的尴尬关系,但今时不同往日。”柳志是合州柳家的五子,柳家私教家学最好,柳志在合州被誉称为大公子。
可见其才学和品格。柳家长于文,柳志却好武,赵知觉得很有意思。
“就按着柳志的意思拟奏折吧,还有异议吗?”等了半分没有人回。
“明早给我,都回去吧。”和柳志同走的是个年过三十的男子,方形大脸。
“你今日所言不甚详细,而且观之似乎激进啊!”柳志把手中的纸团扔到路边的野狗前,见野狗抓咬了纸团,才慢悠悠的回答。
“柳生才学疏浅,说话多不周全,你们何不如去想想军书的意思。”他拔高音调,吓得后面鬼祟跟着的两人一个激灵。眼看已被戳穿,两人堆上笑容。
“二位好巧。”方脸男子才知被他们摆了一道,说什么郑大人先行我们后来,原来是来“听话”来了。
“不巧。”那两人被方脸的话噎住,半天找不到话来回,也挪不动脚。柳志与方脸坐在登门客店的雅间里,饭菜还未上来。
“听说乾州的府官又娶了个正妻。”正妻不可二重是要犯法的,但可以休了再娶。
“他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