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衿总觉得,凰茯和君轻暖之间,多少有点猫腻。
就比如,君轻暖此时此刻那眼神儿,明明只有在算计了他之后才会有的,像是晴雨后的两汪山湖一样,潋滟波光浮春风。
“在商量什么?”子衿歪了头,狐疑的打量着她。
“咳,”君轻暖只叹他敏锐,眯眼笑,“说你长得美。”
众人闻言皆笑,子衿挑眉,半信半疑。
凰茯举杯笑道,“子衿,咱们今夜不醉不归哈!”
“奉陪到底。”子衿被转移了注意力,举杯道。
君轻暖和殊若两人皆不能过度饮酒,于是坐在一旁看着。
君轻暖倒了茶,殊若一杯她一杯,“他们喝他们的酒,咱们喝咱们的茶……你困不困,困的话,便先休息。”
殊若闻言,笑道,“子离,我便是怀了孩子,也还是曾经那个我啊!”
君轻暖一愣,而后恍然,“对对对,我们殊若乃风一般的女子,随心所欲,无需我来提醒。”
殊若笑着,目光投向门外。
谁家夜色明于画,相思处处是他乡。
实际上,在遇见君轻寒之前,天地之大,处处是家,她的确是风一般自在的女子。
但在遇见他之后,天下之大,却只有他在的地方,才算得上是让她心安的家。
只是,年少不更事,这负气任性,硬生生把一切都葬送了。
殊若眼底的笑意夜色一般褪去,逐渐凉透。
若不是她任性,君轻寒大约就不会来觞昀大陆。
也就不会落在湘丝手上,历经如今这一难。
即便是君轻暖已经安慰过她许多次,她心里还是过不去这一关,自责的厉害。
只是有些情愫,说给谁听也没用,只能自己慢慢消化掉。
君轻暖明白她的心事,但能做的也只有陪伴。
她和她一样担心君轻寒,但她们都是遇事解决事情的强者,不会以哭哭啼啼来表达情绪。
转眼夜深,殊若起身告辞,“子离,我先回去休息。”
“嗯。”君轻暖起身来,送她到门口。
殊若转身抱了抱她,而后去了自己的房间。
君轻暖目送她的背影离去,仰头看了看头顶的上弦月,只在心下祈祷:希望君轻寒可以顺利归来,和殊若好好团聚。
身后是子衿和凰茯以及子染三人的笑语,恍恍惚惚将让她觉得像是在醉梦当中。
夜色清凉如水,屋里一片阑珊。
身后的欢声笑语和温暖烛光,让她感觉到了俗世温暖。
君轻暖合上了门,回到软榻上,斜倚着看着子衿。
凰茯和他拼酒,喝的有点猛。
他的脸颊染着浅浅的红晕,有种别样的美,眉眼之间恍若笼上了一层薄雾,笑容都很慵懒。
那样柔软美好。
君轻暖情不自禁的笑,恍惚间想起他曾在她面前装醉,又套路她带着他去迎风阁,花了足足一千两金子过了一夜的事情。
说起来,上次他说还想去,却直到现在都没去成。
心下胡思乱想着,君轻暖的心跳有些快了。
转眼已是深夜,凰茯先趴下了。
子衿嘟囔着,“师姐,你骗我,你明明喝不过我。”
子染弯腰抱起凰茯,告辞道,“陛下早点休息,我先告辞。”
“公子慢走。”君轻暖起身来,和子染告别。
南慕笑笑的看了看子衿,又看向君轻暖,“陛下,可需要帮忙?”
“没事,你和墨瞳去休息吧。”君轻暖笑,伸手扶住了往她身上歪过来的子衿。
南慕笑的意味深长,拉着魔瞳跑掉了。
两人顺手,还合上了门。
君轻暖觉得将南慕的笑容好生奇怪,但到底也没多想。
而此时,子衿已经缠上她,在她耳边嗅了嗅,迷了眼睛喃喃,“暖儿,你身上好香。”
君轻暖扭身拥住他,贴在他耳边轻声问,“难受不难受?”
“不难受,但是饿。”他清甜的呼吸,夹着酒香,扑打在她脸上,像是羽毛一样撩着她。
君轻暖笑着扶住他,问,“想吃什么?”
他喃喃,“想……想吃暖儿!”
“……”君轻暖一脸黑线,将他半搂半抱扶到床榻上。
他躺在枕头上,一头长发如水墨一般铺展,衬出如画容颜,微微眯起的双眸慵懒而醉态憨酣,一抹唇色像是浸透了美酒的桃花,惑人心神。
他有些热,拉了拉衣衫,滑出半片冰魄一般的肩。
君轻暖低头看着他,觉得鼻子有些痒痒。
伸手摸了一把,竟是一片红色!
她赶紧找个棉球塞了塞,心道还好他醉着,不然又得取笑她流鼻血。
但到底,还是禁不住他无意识的撩,赶忙吹了灯。
她怕再看下去,自己会人忍不住……
但是古人云,酒后不入室,否则是要伤身的。
她自然舍不得伤他。
君轻暖站在桌边,默默念了一回儿清心咒,然后这才回到床边去。
他半天没说话,她以为他睡着了。
但一过去就发现,他根本就是在等着她,并且还喃喃道,“暖儿,我热。”
说话间,双臂已经环住她,如玉的脸颊凑了上来。
他像个缠人的妖精,甘甜而惑人。
君轻暖脑子里晕乎乎,扶住他的后背抱着,哄着,“乖,我帮你……”
他把下颌搭在她肩头,窝在她耳边笑,她的手滑过他后背的感觉让他放松,于是嘟囔着,“再摸摸……”
好可爱。
君轻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