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苏彦追了一路,已经深入南苑中心地带,却没了那只雪兔的身影。与此同时,他还感觉到了一股异样感,遂当即勒紧缰绳,停马四看。
一路上只顾着寻找雪兔,却没有注意这南苑似乎冷寂的过了头。无论如何,南苑也该是有人在的,纵然宗亲贵族们对这里的猎物不感兴趣,也该有皇家侍卫看守在其中,而苏彦走了这一路,哪里见得了一个人影?
忽然,苏彦的战马逆影突然嘶鸣着扬起前蹄,逆影是极具灵性的,且出身荒野的它对于自然环境的感知极其灵敏,若非周围出现变故,逆影绝不会有这么剧烈的反应。
果然,未过片刻,原本晴好的天空骤然乌云蔽日,灰暗如夜,四周狂风大作、扬沙走石,苏彦下意识的挡住眼睛,而逆影又是一阵嘶鸣,而与方才不同的是,它是朝着一个方向死命的嘶吼。
苏彦循声望去,丛林深处似乎有什么,究竟是人是兽,他并看不真切,缓缓靠近后才发觉竟是一名东昭侍卫躺在地上,苏彦下马警惕地查看,这士兵已经没了气息,满脸呈现出一种怪异的恐惧,瞪大的眼中写满了不可置信,脖颈上一道致命伤痕,这绝不是猛兽所为,是有人行凶……士兵的鲜血尚在流淌,身上亦有温度,看样子出事未过多久。
而这侍卫的不远处,还躺着几名侍卫,同样一击致命地伤口,同样狰狞惊恐的面目神态。
看样子这些都是原本看守南苑的士兵,在同一时间惨遭毒手。
巴莫围场是皇家猎苑,向来守卫森严,多年来从未出过差池,这次竟有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而更令人惊恐的是,看样子在南苑动手的只有一人!
为何这么巧是发生在人烟稀少的南苑,且皇上又恰好很可能也在南苑之中……如果这一切都是早有预谋,苏彦不敢继续往下想,翻身上马,朝凶手留下的痕迹追去。
没走多远,苏彦便看隐约看到一个身影一晃而过,虽周围昏暗且只看到背影,但苏彦能够真真切切感到一种危险的气息,对方察觉到苏彦的到来,亦停下了脚步立于原地。
“你是谁?”苏彦抽出腰间焚阳,对着那黑衣人逼问道。
“不要多事,苏彦。”
对方居然直呼自己的名字,看样子还是故人了?苏彦眼底升起怒火大喝道:“多事?那我苏彦今日便偏要多事!”说着下马出剑,直直向那身影冲去。
就在焚阳距离黑衣人后脊只有半寸时,那身形突然向左一偏,苏彦的剑尖刺空,不多不少,只两指的距离。苏彦大惊,抬头之时黑衣人已然转身迫近他,迎面出掌,逼得苏彦倒退数步,动作之迅捷,掌风之毒辣,绝非凡俗之辈。
苏彦双手紧握焚阳,死死盯着面前之人,他戴着面具和风帽,除却颀长消瘦的身形,根本无从辨识此人真面目。而回想方才他嘶哑低沉的声音,分明不是苏彦所识之人。
“你究竟是谁,来此地有何目的?!”苏彦以剑刺向黑衣人的喉咙。
电光火石间,对方亮出短刀横向一挡,焚阳锋利的剑尖被短刀刀身稳稳地挡住,“我说了,此事与你无关。”
“在我东昭的地界肆意虐杀我东昭侍卫,还说与我无关?”纵然黑衣人带着面具,可他淡漠的语调再次激怒苏彦。
“不要逼我,苏彦。”说着,黑衣人转身欲要离去。
苏彦纵身拦在黑衣人面前死死挡住他的去路,“想要离开?今日我必让你为我东昭侍卫血债血偿!”而此时,他们身后的逆影朝苏彦来时的方向奔去。
黑衣人见无法甩开苏彦,只好暂且同他出刃相向,然而一招一式之间,苏彦很快便发现,此人并不想要自己的命,而是想要尽快摆脱自己,于是当即了然,如同黑衣人所说,他的目标另有其人,而他这般急切地想要进南苑深处,那么黑衣人的目标一目了然——便是此刻亦深处南苑的皇上!
思及此,苏彦更是招招夺命,毫不留情。
只见苏彦沉稳的出剑一刺一挑,回身紧接复又一扫,招式一气呵成,几乎不给黑衣人任何反手的机会。然而几个回合下来,苏彦却发现虽说自己出手狠厉,对方却始终没有落得下风,反倒是灵巧地避开,甚至可以说毫不费力。
便是这样一攻一守,二人陷入胶着,但苏彦心中有数,就算没能制伏这黑衣人,起码先拖住他,不让他找到皇上,逆影已经冲出猎苑,想来很快便会有援兵到来。
苏彦耗得起,黑衣人却拖不得,一个闪身之后,他回身跃起,从腰间摸出了不知何物,紧接着迎面甩向苏彦。
苏彦见状连忙后退数步,只见四五个小黑球一样的东西摔在他周身的地上,顷刻冒出浓密的黑紫色烟雾,苏彦下意识以手臂护住双眼和口鼻,当烟雾渐渐褪去,黑衣人已经不见踪影。
“可恶!”苏彦狠狠跺脚,张望四周,全然不知黑衣人去向,只好凭着只觉和方才零星的声音辨别方向,追踪而去。
莫衍甩开了苏彦不短的距离,走进了南苑深处,终于看到了那枚身影,那一身黄金龙纹战甲象征东昭最高权力。
呵,一别数十年,东陵巽,终于到了这一日了。
然而东陵巽站在不远处一动不动,他的面容隐于狩猎的护面之下,虽看不清神情,但对于莫衍的出现他似乎并不意外。
想来他只当莫衍是闯入猎苑的刺客了吧?无论如何东陵巽都不会想到,莫衍还活着,在他心里,莫衍应当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