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靠近东城门的一家很是简陋的小馆里,周悦就见到了那所谓的仙翁左慈。
不出所料,这是一个相当糟糕的老头儿,非常符合隐士高人的标准,满头白发乱糟糟,其中夹杂着草棍,树叶,泥土,鸟毛,鸡毛,鸟粪等等各种大杂烩,如果不看人,只看脑袋的话,任谁都不会怀疑,这是一个标准的鸟巢。
在这乱七八糟的头发之下,是一张标准的乞丐脸,两眼浑浊,牙齿都快掉光了,那树皮一样干瘪的嘴巴却仍然在努力吞咽着某种类似鸡屁股的东西。
全身上下的衣服都是流民标准,散发着一阵阵的恶臭,偏偏这老头儿还自我感觉良好。
但是,唯独有一点,在这从头到脚都是肮脏无比的老头儿腰间,系着一个黄白相间,不大不小的酒葫芦,若是普通的酒葫芦也就罢了,但这个酒葫芦,周悦却是认得的,因为当初他手里就是有这样一个,名为解忧葫芦,不过后来送给公孙二娘了,怎么此刻,却又出现在这老头儿身上,难道说,这老头儿还真的是仙翁左慈?
但这副模样,实在对不起观众,对不起仙翁二字啊!
此时这小店周围,早已经是挤满了看热闹的民众,毕竟仙翁左慈的名号,那是相当给力的。
“你就是左慈?有何凭证?”排开人群,周悦进入小店之中,直接坐在那老头儿的对面,沉声问道,至于说什么久仰久仰,膜拜膜拜之类的,他却是不会说的。
“你就是周悦?有何凭证?”
那老头儿居然不回答,反而模仿着周悦的语气反问了一句。
“我坐在这里,所以我就是周悦,不需要什么凭证,因为没有人敢冒充我!”周悦淡淡道,目光紧紧盯着对方。
“嘿嘿,有趣的很,那老头子也可以说,老朽坐在这里,所以老朽便是左慈,不需要什么凭证,因为从来没有人敢冒充我左慈!”
“很好,我就权且当你是左慈,那么,你找我何事?我们之间,井水不犯河水,貌似没有什么好说的。”
周悦微微一笑,也不纠结这老头儿学他的话,继续道。
“老朽也觉得很好,就权且当你就是周悦,那么,老朽找你,的确是有事,而我们之间,也并非是井水不犯河水,因为你曾经包庇张角在先,而现在,老朽希望,你能够把张角交给我,作为交换,老朽可以承诺,与你重回井水不犯河水的状态。”那自称左慈的老头儿摇头晃脑地道。
“这点恐怕不可能,因为张角承诺给我太平道术的第一卷,只要我不将他交给你的话,所以,你所谓的重回井水不犯河水的承诺于我来讲,没有任何实际意义,我既然敢在从前包庇张角,那么现在也一样,除非,你能够开出比张角给出的价码更高的好处。”
周悦直截了当地开出条件,尽管仙翁左慈这来头听起来很可怕,但他也不可能就这么对方一句话就乖乖放人,更何况,在这黑城世界中,这仙翁左慈就算是神通惊人,也肯定是有某些限制的,否则为何不在当初把张角捉回去?
“你确定?”
那原本还迷糊着一双浑浊老眼的老头儿忽然气势一变,死死盯住周悦,那双目之中哪里还有什么老态龙钟?竟是如同凶猛的野兽那样可怕!
以周悦此刻的实力,都没来由的一阵心悸!
但越是如此,周悦就更不可能这么简简单单的屈服了,这仙翁左慈,虽然不知道他在这黑城世界中扮演着什么角色,但只看他与张角之间的关系,就可得知,这左慈多半也是那种类似梅林女巫那样隐世不出的神秘存在,当然可能要更厉害一些,可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在这黑城世界里,周悦他们这些现代人就是如同待宰羔羊一样的存在,不努力去抗争,就只能窝囊地等死,所以不管左慈是什么来头,想简简单单就带走张角,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心中这无数念头闪过,周悦面色中却没有半点变化,只是冷冷喝道:“为什么不?这里是鞍山黑城,是我的地盘,如果你以为,可以用威胁的方法来吓唬本人来就范,你可就大错特错了,听着,我才不管你是什么所谓的仙翁,我只知道,在这狗屁的黑城世界里,想要我周悦命的人多了去,现在,要想完完整整地带走张角,好处先拿来,否则,就先踏过老子的尸体再说!”
周悦这番话也是极为不客气,更是针锋相对地展开对峙,尽管在气势上难以与左慈抗衡,但他是完全无所畏惧,生死都不放在眼里,当这一股无形的气势自周悦身体之中爆发开来,一瞬间,周围大量的旁观者顿时就觉得四周的气温在迅速下降,一种彻骨的杀伐之意迅速蔓延,让他们的五脏六腑,都跟着要冰封起来。
转眼间,在惊叫声里,周围看热闹的民众都逃得一干二净,乔斯林,辛霍等一众亲卫也是剑拔弩张,锁定左慈!
不过,周悦此时却是暗暗叫苦,他虽然毫无障碍地放出准传奇级巅峰的气势,并以生死杀伐之气息来对抗,但左慈在这一刻,居然是如同消失了一样,尽管明明能够看得到他。
这感觉是相当难受的,就如同全力一刀劈在空处,假若不是周悦对感知无比敏锐,对于自己的气息收发自如,仅仅是这一瞬间的对峙,他就得吐血重伤。
而在这个时候,那自称左慈的老头儿忽然嘿嘿一笑,脸上阴晴不定地瞅了瞅天空,这才似乎是漫不经心扭了扭屁股,简简单单地就将周悦的气息消饵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