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承天见到此景,心情陡然沉到谷底,他心中明白,像慕行知这种仙族弟子,瞧来自是儒雅温和,那是家教所致;而若行事手段,更是杀伐果断,此亦是家风。
那名周姓修士,其性命**是不保了,刚才慕行知之言,便是一个严重的警告。
原承天微微一笑道:“有劳公子了。”
也不需动用梵心诀,心境已然无波,仍去专心炼他的消煞丹。那边黑齿公虽不知详情,原承天也不便相告,但黑齿公何等阅历,瞧二人神情,心中也明白了分。
接下来的三日之中,三人无一语交谈,丹房之中潜流汹涌,人人各怀心事。好在那丹药的进程却也没一丝耽误,眼瞧着数十道丹气归于九宫五格,成丹在即了。
此时那丹房中的香气之浓,足可透脉熏骨,慕行云瞧着空中的九宫五格,神情之中也不由得露出兴奋的神情来。他于丹道亦是所知不少,自然明白,此丹若是大成了,慕氏日后不知能生出多少利息来。更可用这消煞丹为引,去招揽天下有为之修,说不定数百年后,慕氏就可一登十大仙族首位,也未可知。
正想得长远,忽见原承天将法诀一引,诸多丹气归于一格,那丹气尽聚于一格之中,丹香却为之一敛,丹房之中,再也嗅不到一丝,慕行知心中暗暗喝采,光是这手凝丹的工夫,那就是万中无一,别说昊天界丹道沉沦,就是数千年昊天丹道大发异彩之时,只怕也无人能比得过原承天的这个手段。
慕行知心中寻思道:“就算是丹药验定无误,可若无这人的手段,又如何能炼得成消煞丹,看来此人是杀不得的,就算他心无留意,也只好想尽手段,迫他留下罢了,日后总要想尽办法,让此人是否诚心投纳。”
也就过了片时,那丹气渐渐凝结,遂成一丹,此丹颜色朱红,瞧来鲜艳欲滴,也不用去尝丹辨味,就知道这丹药定是佳丹无疑。
原承天缓缓立在身来,侧身向慕行知一揖,慕行知也连忙还礼。
原承天道:“恭喜慕公子,此丹想来已是大成了,只是其丹性之性,尚需验正。”
慕行知也是喜不自禁,道:“顾兄大才,世间无人能及。”
原承天道:“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还盼慕公子成全。”
慕行知笑道:“好说,好说,顾兄若有所求,在下自该竭尽全力。”
原承天道:“那位要试丹之人,名叫曾七姑,此人被煞气所苦,慕公子定是瞧得见的。只因此人是极道之修,稍后试丹之时,若有差迟,其祸不小,说不定将这庄子也打得粉碎了。”
其实别说极道之修,就算是羽修仙修,一旦发作起来,也可轻易将庄子打得粉碎了。
慕行知皱眉道:“如此计将安出。”
原承天道:“在下进庄之时,瞧见那庄外有大旗三十六根……”说到这里,住口不言,一双利目紧紧的盯着慕行知。
慕行知脸上不由一红,道:“那是此庄原先的布置,是怕那庄中大修静修之时,可免庄外事务打扰罢了。”
原承天道:“这么说来,这庄子内外,那是设有阵法了。”
慕行知忙道:“这阵法的确是原先便有,顾兄若是瞧得不快,在下立时就撤了此阵。”
原承天惊讶的道:“何必撤阵,今日试丹,正要仗此阵威能,想那丹药若是使得也就罢了,若是使不得,只怕曾七姑被煞气升腾述惑了本性,定然会大打出手。而只需将这阵法运转了,又何愁这庄子受损。”
慕行知本以为原承天提到阵旗,是对这阵法不满,这也是人常情,谁又愿意被阵法困住的?不想却完全误会了原承天之意,心中就是一松,拍手笑道:“此法妙极,顾兄果然宅心仁厚,心细如发。就依顾兄所言,试丹之时,就由在下亲自主持此阵便是。”
黑齿公听到这里,心中只是叫苦,这原承天莫非是疯了不成?若是这阵法运转起来,这庄子就好似个铁桶一般,又怎能突破得出。也就是黑齿公不知道周修为毁阵旗,已被慕行知所杀,莫非更是惊诧莫名了。
而对慕行云来说,原承天之议正中下怀,当初之所以选了这庄子,就是瞧中了这庄子内外布有阵法,只是目前怎好意思与原承天破脸,因此提到这阵法时,总要摭摭掩掩的,哪知道原承天反倒提出要使阵法运转,慕行知正可顺水推舟了。
原承天道:“既然有慕公子居中主持,自然绝无差错了。就请慕公子速去运转此阵,再将虎隐夫妇与常公唤来便可。”
慕行知一一应了,立时出了丹房,就令人将虎隐夫妇与常公唤来,常公也就罢了,毕竟本也是慕氏外围弟子,总有照应。虎隐二人自到了庄中,就如同被人拘禁了一般,又是发作不得,不知受了多少闷气,今日再见到原承天,才总算略舒怀抱,又听到丹药已成,更是大喜过望。
原承天道:“此丹已成,在我料来,或有**分的把握,只是试丹总有风险,曾道友可曾做好准备。”
口中一边说着话,一边动用法诀,在空中划出字来,那字迹写的分明,说的是:“此处不可吐露真言,等阵法运转,在下自有办法。”
诸修心领神会,知道原承天胸有成竹,只是为何要让这慕行知运转阵法,却怎样也是想不通的,这般行径,岂不是做茧自缚?
那曾七姑也没想这么多,立时叫道:“只要是顾大修的丹药,别说有**成把握,就算是吃了立时死了,我也不皱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