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原承天心中天人交战之际,凌云仙子纵身上前,按住云裳右肩,口中喝道:“云裳莫中了他的道。“
可是云裳神智既被迷住,哪里能听得进去,借身子被扯之力,转过身来,短刀就刺向凌云仙子的胸膛。
凌云仙子虽是玄修大修,可却未曾修行过肉身功法,此刻也不过是名凡间女子罢了,见短刀刺来,竟是花容失色,好在因多年清修,骨肉均匀,在力量与速度上比之普通凡俗之辈强了不少,当下急急后退,可左臂上难免着了一刺,只是身穿红衫,也瞧不出身上溅了多少鲜血。
云裳神色漠然,见逼退了凌云仙子之后,短刀再次紧握,仍向玄虎刺来。
玄虎纵是自摭了双目,又怎能听不到云裳与凌云仙子争斗的动静,他大叫道:“罢了!“
这一声大喝,其音波就如一道无形之力,将云裳震了出去,云裳扑跌于地,手中短刀哪里还能拿得住,已是丢到数丈开外去了。
玄虎忽的拇指用力,在双目上狠狠的压了下去,那眼珠本是至柔之物,怎禁得起他这一按,就见双目中鲜血长流,沿着脸颊急速流了下来,那双目竟是被他自己按瞎了。
众人见此惨景,无不大惊,此人为了救护同门,竟不惜自毁双目,其性格刚烈可知,而其对同门的一片护犊之心,亦让人感叹不已。
却见玄虎摊开鲜血淋漓的双手,再次提起脚步,狠狠踏了下去。
这一步声势更为惊人,一道巨大无匹的震荡波传来,围观众人皆是摇摇欲坠,二彪更是差点跌倒,再瞧那湖面上,已是波澜顿起,激起的水花足有一丈来高。
原承天知道玄虎不惜自毁双目,亦要借得一丝机会,去接近灰衣人,以图做殊死一搏,只是他所做的牺牲虽是不小,可就算能接近灰衣人,又能有多少机会?
不过玄虎连踏三步的动作,应是启动十牛四虎一龙功的奇门身法了,若是他真能将全身之力提升至四虎境界,胜负或许尚未可见。
灰衣人见玄虎如此拼命,也是神色凝重,他对这十牛四虎一龙功的威能,比众人可清楚的多了,那玄虎虽是动作缓慢,却是步步为营,其三踏之力不仅是为了提升全身力量,更是生出一股强横之气来,将自己牢牢压住,竟使那金水乱心阵最玄奥的异能发挥不能。
天下之功,唯力者破,纵是修成天下最玄奥的异术,遇到玄虎这种蛮横无匹,绝不讲理的强横功法,也会黯然失色。
而遍观四周诸人,唯见原承天微微点头,显见他对这场争锋亦有洞悉了。
灰衣人缓缓转动手中竹杆,这轻盈不足半两的竹杆在玄虎肉身玄功的巨大压力之下,竟有千斤之重,然而此杆终是得以转动,亦可知灰衣人终是占得先机。
随着这竹杆转动,玄虎忽的止步不前,神情既是疑惑是又是惊惶,他此刻神情衬上他双目流泪不止之景,瞧来令人心酸,这一代羽修大士,竟落到如此孤立无援的境地了。
众人自是瞧不出其中玄妙,原承天却知那竹杆转动之际,金水乱心阵必然变化,玄虎所感所知必是大变了。
而瞧玄虎的神情,如临危崖,或履薄冰,却也不知他感受到了什么恐怖的景物。
只可惜他虽是自毁双目,可仍是逃脱不得金水乱心阵的控制,自毁双目之举,竟是无功。
等那竹杆转动完毕之后,灰衣人长长吐出一口气来,笑道:“玄虎,你今日不死,更待何时。“
忽见玄虎全身打了个寒战,竟像是跌入冰喾中一般,而其周身也迅速覆起一层薄冰来,那薄冰凝结极快,也不过盏茶时间,玄虎全身覆冰已达半尺之厚,远远瞧去,就如一个冰人一般。
玄虎既被这厚冰冻住,全身自是动弹不得,只有鼻孔喷出白色气雾来,而瞧其面色,已呈死灰,怕是要死了一半了。
原承天虽与玄虎素无瓜葛,可见此人不惜自毁双目,亦要护庇同门,心中也难免为之一动,而玄虎如今所困,心中也生出兔死狐悲之感来,若是灰衣人对付完玄虎,下一步是否就要向自己开刀?
此刻林中又多出数人来,正是月华宗诸修一行,清越瞧见了原承天竟也在此,不由轻呼了一声,扭头瞧见玄虎被困之景,神情则是转为愕然了。
而月华宗其他四修之中,除了刘真之外,其他三修也齐皆露出惊讶不已的神情,唯有刘真神色不动,甚至微有喜色。
原承天暗道:“玄虎既是清虚宗高士,刘前辈自是识得的,眼见对手困顿若此,也难怪他会喜形于色了,我若是出手救了玄虎,只怕反要与月华宗成仇,唉,这世间之事,原非****任性可为。“
他心思转了几转,终于还是打定主意,此战唯有袖手旁观一途了。
清越瞧了玄虎一眼之后,目光又向原承天这边瞧来,只是碍于同宗诸位大修在侧,又怎敢过来说话,一时间粉面微红,那楚楚可怜之状,怎不令人心动?
原承天瞧她欲言又止,俏脸生晕,心中叹道:“此女对我竟是大生情意了,若是猎风在此,不知又会说出怎样的话来。“
他九世历劫,终能得踏仙修,一路行来,何得艰难,是以心中唯有飞升之念,于男女之情,早就堪得破了,便是对那九珑,也只是存了同修之志,更遑论其他女子。
须知九珑仙基无双,智慧绝伦,本是极佳的仙修伴侣,二人若能携手修行,于修行中的诸般魔障,大可轻易化解,省去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