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带我去哪儿?”
元宁挑开车帘, 望着陆行舟的后背,脆生生地问道。
今儿一大早,元宁就收到了柔淑公主的帖子,邀她一同去城外的皇家别院游玩。
游玩?她心里犯着嘀咕,帖子的制式的确是宫里的,但送帖子的人却不是宫中的太监。
寻思了片刻, 便想出可能是谁。
幸好元慈和元祯都进宫做苦役,家里正兵荒马乱着,龙氏没多盘问, 便放她出了门。
果然,一出城门, 陆行舟便拦住了马车。
他也不说去干嘛,就把车夫撵下车,自己充作车夫,一路赶着车往郊外去。
眼见得路上的人越来越少,房屋越来越稀, 树木越来越多, 元宁心中的不安渐渐泛开,忍不住出来问他。
“到了你就知道了。”
果然, 问了跟没问一样。
元宁不满意地的嘟着嘴, 蹲在门帘处不肯进去。
陆行舟听不到后面的动静, 半侧着头看了一眼, “若是不想坐里面, 就到前边来赶车。”
“我才不要赶车呢!”
元宁哼了一声, 便起身往里去。
谁知马车微微晃了一下,她半边身子撞到门框上,顿时疼得大叫。
陆行舟抬手停住马车,一跃而起,将她扶住。
“没事吧?”
元宁捏着被撞麻的半边胳膊,摇了摇头:“我没事。不过刚才撞一下,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掉了。”
便摸了摸身上:“狐狸,是我的小狐狸掉了。”元宁说着,便要跳下马车去捡。
常云带过来那只白色小狐狸,元宁着实很喜欢,又因为天气凉,没事的时候拿手捏一捏便觉得暖和,因此一直挂在腰带上。
今日或许没有系紧,一碰就掉下去了。
“我去看看。”陆行舟拦住元宁,跳下马车往回走了一截,果然找到了。
只可惜运气不加,那路边正好有个小水坑,小狐狸的尾巴上全沾满了泥水。
皮草类的东西是不能沾水的,何况这是泥水。
陆行舟提着狐狸干净的一部分在元宁眼前晃了晃,“已经侵透了脏水,扔了吧。”说着便要甩手一扔。
元宁急忙将狐狸夺了过来,心里又急又气:“脏了又怎么样?脏了洗干净就是。”
“这是白狐狸毛,脏了就洗不净了,即使晒干,也无法恢复原样。再买一个就是。”
“不是原样又怎么样?我喜欢,就算是脏的我也天天带!”元宁狠狠瞪陆行舟一眼。
心里只觉得莫名其妙。
这个人什么毛病,有什么资格随便处置别人的东西?
“我就喜欢这一个,别人再买一百个给我,我也只喜欢这一个!”
陆行舟直直看着元宁。
她因为紧紧握着那小狐狸,一双手上都沾上了泥水。这会儿她低着头,用手帕将小狐狸尾巴上沾的泥水一点一点渍干,擦完了狐狸,再擦的手。
“你很喜欢这狐狸?”
“那当然,这狐狸跟别的东西不一样。”元宁心中还有气,“那珊瑚手钏你想留着就留着罢,可这小狐狸你别想抢!”
在元宁心里,这狐狸是盛元康给她买的。
盛元康为了给她报仇,在江南做了天大的案子,至今生死未卜,她当然极度珍视这只狐狸。
只不过在陆行舟眼里,她的这番行为又是另一种解读了。
他眼眸一垂,窃窃笑了下。
只不过这一抹笑很快就收敛了起来,元宁并未看见。
“元宁,你回车里罢,再有半个时辰就该到了。”
元宁?
不是一直三姑娘的吗?
谁允许你自作主张改称呼的?
无礼!
元宁恨恨瞪他一眼,终究是迫于他从前的那些威势没有斥他,只在心中狠骂了他一番,才进了马车。
陆行舟淡淡掀着嘴角,甩一甩马鞭,便继续往前赶了。
元宁坐在马车里,又拉了些垫子里面的棉花,细细擦着狐狸。
果然如陆行舟所言,往前跑了半个时辰,马车就停下了。
“元宁,我们到了。”
方才还以为他只是一时兴起改了称呼,这会儿还这么叫,难不成他就这样莫名其妙一直“元宁”下去?
不要不要。
元宁绷着脸从马车里出来,不想理他,却又不得不搭着他的肩膀跳下车。
眼前是一座很朴素的农家宅院,看起来只有三四间屋,屋外栽了不少果树,只因春天还没到,只剩下些许枝桠。最外边是一圈竹编的篱笆,她和陆行舟就站在篱笆外边。
陆行舟把马车系在村道上的树上,引着元宁走到院门口,叩了几声门,便有农妇从屋里出来,给他们开门。
农妇是认识陆行舟的,见了他,忙鞠了一躬,让他们进门。
陆行舟径直带着元宁朝正当中的屋子进去。
推开门,便问道了一股跟村里的泥土气息极不相符的香味。
元宁跨进屋,便见到两个清秀的小公子坐在屋里说话。
那两位小公子见来了人,先是警觉地站起来,再看清来人时,便欣喜地叫了一声:“陆公子。”
声音软糯糯的,钻进人的耳朵里便觉得痒痒。
分明是两个娇滴滴的小娘子。
好你个陆行舟,居然“农屋藏娇”!
元宁嫌弃地看向陆行舟,好端端地,带我来见你的娇娘做什么?
那家伙接收到元宁目光的嘲讽,依旧面不改色,指着她介绍道:“这位就是盛府的三姑娘。”
“三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