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半前。
天远门。
书房里灯火通明,容少毅坐在书桌前,微微出神。
他的面前放着一幅画,画上是一名穿白衣的女子,她侧坐在石凳上,身后是一大片盛开着的芙蓉。
人面花容交相映,娇颜更胜芙蓉影。
他伸出手轻轻抚上画中人的脸,脸上满是惆怅之色。
他们血脉相连,明明该是最亲近的存在才对,却因为当年的那些龃龉变得比陌路人还要陌生。当年紫焰山庄灭门之祸发生后,他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在暗中寻查了多次,想找到是否有生还者。可每次都是同样的结果,他不得不信。
只是没想到五年过后,他竟然还能再见到她。
见到她那天是天远门的继位大会,她是罗霄然的表妹,用这个身份,怕也是不想和天远门扯上关系。但他认出了她,就忍不住让罗霄然好好的照顾她,尽管她并不接受。
后来他借口她与罗霄然苏小玉的关系留她下来。想每天看到她,亲自照顾她,可因着她之前的拒绝,就不敢再靠近。门内院子走水地第二天,两人终于在花园里开诚布公地好好谈了一次,答应她定会帮忙查找当年之事的真相,哪怕结果不堪,他都会接受。
一起去轩云山庄时,因为最后知道她受伤的事情,担忧中急着去看她,却知道了她和夜公子相恋的事实。看着她幸福的模样,再多的担忧与说不清的不甘,也只有放下。
容少毅只觉胸口闷闷的,俊眉微蹙,忽地闭上了眼睛,将所有的情绪都埋藏了起来。
“毅儿!”容倾远一走进书房,便看见坐在书桌后的容少毅,于是出声叫他,但是容少毅却无反应。容倾远微微错愕,他平时可是很少会这样失神。
“毅儿,你怎么了?”容倾远走近书桌,加大了声音。
“爹,你怎么来了?”容少毅猛地惊回神,一把将画取下放于身侧,看向容倾远的眼神有些躲闪。
“有些事想问问你。”容倾远眸子一闪,装作没看见容少毅的动作的样子,拉开椅子坐了下来,“有文烨和文琦的消息了吗?”
“还没有。”容少毅见容倾远没问画的事,料想他应该是没看见,心中微微松了口气,“孩儿已加派人手去找他们了,一有消息马上会来禀告,您就不用担心了。”
“嗯。大会的事准备得怎么样了?”
“各路请帖已送出去了,食住问题已安排好了,只是还有些细节需要处理。”
“这次大会很重要,切忌出错。”
“孩儿明白。”
“嗯。”容倾远站起来,“爹相信你。忙中也别把练武给耽搁了,我等着你大会上的表现。”说完,看了一眼容少毅垂着的手,转身走了。
容少毅站了半响才坐下,又将那幅画放在桌上,细细地看着。
那天从回府的人口中得知,她被打下了断崖,似是还受了很重的伤,不知道是否有性命之忧。容少毅轻轻闭上眼,靠在椅背上,听说那人见了竟毫不犹豫的跟着跳了下去……
原来他们竟已经到了可以生死相许的地步了。
到底是什么,是缘,还是时间,让他们错过,让他失去了机会?没有人可以回答他,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绝情山庄。
“你说她们到底是被谁给绑去了,为何这么几天了,一点儿消息也没有?”说话的女子声音中掩不住的愤怒和担忧。不怪她如此愤怒和着急,武林中竟有人胆敢绑架天远门、绝情山庄和地狱门中的优秀弟子,而且三大门派都派了大量人手去找,一连几天却一点儿消息也没有,这简直是对他们三个门派的挑衅和侮辱。
“现在我也不知,不过对方敢这么做,定是经过周密的部署的。”男子沉吟半刻继续道,“不过你也不用太过担心,没有消息反而是最好的消息。”
说话的两人正是绝情山庄庄主石破天和地狱门门主玉寒箫。
几天前,绝情山庄的秦敏儿,地狱门的玉雪、玉梅两姐妹,天远门的陈文烨、陈文琦两兄妹,前后均失去的踪迹。三大门派派出了许多人去找寻他们,却始终没有任何的消息,五个人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怎么能不担心?两个孩子可是我的心头肉,竟给人绑了去。”玉寒箫越说越气愤,“要是我知道是哪个兔崽子做的,我定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将他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孩子们会没事的。”石破天将一杯茶递给玉寒箫,看她接过后继续道,“现在最主要的是查出是谁做的。”
“怎么查?”
“这些年已没有什么门派敢明目张胆的和我们三家抗衡,但实力仍不可小觑的就只有那么四个门派。”石破天眼中精光微闪,缓缓端起茶杯饮了一口茶,才沉声道。
“你是说轩云山庄、乾坤门、落月城和洛水城?”玉寒箫一思索,立刻就明白了他所说的是哪几个门派。
“不错。他们从未和我们起过冲突,却也不是很服我们。洛水城城主纳兰阙当年本有机会争武林盟主之位,却不知什么原因放弃了。轩云山庄似乎一直对我们都有敌意,虽然不是很明显。而乾坤门门主东方乾和落月城城主越承言是莫逆之交,两家同气连枝。乾坤门的少主东方墨和落月城的越清歌又和轩云山庄庄主夜公子走的很近。”石破天一一道来。
玉寒箫冷笑一声,“所以他们都有可能做下这件事!”
“正是。但洛水城似乎在这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