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进玉兰扇中之后,寒来的世界一片空白,她只觉得困意袭来,身上好似盖着暖暖的被子,后脑枕着散发着丁香味的药枕。四周一片寂静。
孔深看着寒来跳了下去,又看着她安然无恙的被玉兰打开的空间隧道带走之后,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同时却又有些气愤,他作为一个制作者,竟然都不知道玉兰竟然还有那种本事,真是气死了!真是气死了……
“寒来走了吗?”就在孔深自己跟自己生气的时候,他身后响起一个声音。是香连。
孔深点点头。
“她……还会回来吗?”香连的声音显得有些失落。又失败了呢,今天。她又要等三个月才能再回去了。
孔深想起寒来冲到栏杆前,与自己擦肩而过的时候,轻声说了句“下次祭典。”
这意思大概是她下次祭典的时候会回来的吧?
“谁知道呢。”孔深摊了摊手。他没有把这件事告诉香连。
“哦……”香连失落的垂着脑袋,又回到了里面。在她看见放在小几时,双眼又重新冒出了新的光芒……
当孔深在观望台赏了一会儿月,进屋关门时,香连已经趴在小几上睡着了。
没多久,孔深便拿了个毯子过来,盖在了香连的身上。
已是深夜,但对这个妖怪之城而言,重头戏才要刚刚开始。
远远望去,孔雀开屏的店已经熄灯。在这条街上,不少店铺早就已经熄灯关门。
只见孔深披着一件深色的外袍,将店门锁好后,朝着皇宫所在的方向缓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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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瓷懒懒地坐在宝座上,她打了个哈欠,慵懒地说了一句:“开吧。”
黑市的两扇大门缓缓开启,门外挤得人山人海的妖怪们蜂拥而进——
月亮升到了树梢顶端,皎洁如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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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寒来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清晨了。屋外有鸡叫声,还有撒米的声音。不知为何,寒来竟听得异常清楚,仿佛那些咕咕鸡就在自己的枕头边上啄米吃似的。
而且,从身上各个骨关节传来的痛觉也格外……清楚。
这些痛楚,让寒来想起来一件事——
哦,自己已经死过一次了。跳楼摔死的。而且跳的还是二楼。
寒来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脖颈,刚抬起手……她发现胳膊比脖颈还要痛,于是她试图起来,竟发现腰痛得滋味非常不好受。
这……这可能是提前体会老年生活不易。
寒来一边痛得扭曲着自己的五官,一边这样想。
一不留神,她连着被子一起滚到了地上,由于滚得有点远,恰好,还撞到了墙上。
然后,寒来就听见了脚步声和推门声。
当春婆进屋的时候就看见了这样一幅场景——
床单皱皱巴巴的铺在床上,而原本应该躺在床上的人却不见了。床头的花瓶滚到了地上,花枝全部散落在地,花瓶的瓶口还在往外流着水。春婆将视线转到一边,发现那边的地上正躺着个奇怪的……像是蚕宝宝一样的蠕动生物……
寒来正在费力挣扎着,然而……不知为何,裹在身上的被子竟然越缠越紧。
挣扎一会……
好累。休息。喘口气。
再挣扎一会……
啊,好累好累。休息。再喘口气。
又挣扎了一会儿……
好累好累好累。休息。呼,没气了。
一早上,寒来就持续着这样的晨间锻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