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风雪当中的桐宫由于有瓦片在上,能够承受从天上飘落下来的冰华。
在青室,镂空香炉当中存放着龙脑香,纯粹的清幽之香充塞内屋。
刚批阅完关于国计民生的文书,商王授就命令小臣换上一张干净的案几。
重新换上一张干净的案几,摆上黄澄澄的麦煎。
一排编钟统共九枚,各个金光闪亮,以槌击之,发出的声音纯粹而浑厚。
除了麦煎,还有庖汤和炮格,面对着这一顿丰盛的早餐,耳听金钟之鸣,商王授很快就把案几上的珍馐吃干抹净。
诸多的侍从又为王上换上一张干净的案几,案几之上摆放着适宜消遣的册简。
此时,一名女性小臣走至王上跟前,轻声通报:“妇好大人求见于您。”
商王授下达命令道:“宣妇好进殿。”
“唯。”那一名女性小臣领诺而去。
少顷,青室之中就出现绰绰约约的白色身影。
刚一出现,妇好子嫦就朝他喊道:“王上,你待阿娍未免太过不公了。”
子授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说:“阿姊,请先坐下吧。”
侍女拿来一筵貂绒,子嫦就席而坐,看向王上,说:“阿弟,阿娍作为鬼国公女,跟随你多年,为你孕育了两名男嗣,你为什么要薄待阿娍?”
子授讪笑道:“我哪有薄待妇鬼?”
“还说没有薄待?”子嫦怒问道:“那为什么让妇鬼所出的阿郊与阿洪分别迎取满国公女与越国公女?”
子授脸上满是厌烦的神情,说:“这是我的家事,请妇好大人避席而出。”
“朋友有难,我得来做辨客。”子嫦叹了一口气,说:“我跟阿娍相识已久,非常明白阿娍心中只有你。”
从席上站起身来,子授忾愤地说道:“你想得太过简单,我看妇鬼心中还有私利,会以私犯公。阿姊,你知道吗?阿圣作为小王,不知是哪里得罪了妇鬼,妇鬼竟然施展毒蛊之术,导致阿圣被魇魔镇压。”
“这……”子嫦面露为难之色,说:“我在王邸之外,已是多日,不曾听闻王邸是非。”
子授不知不觉握紧了拳头说道:“阿圣是我所选定的王储,是王后所出之子,岂能有丝毫闪失?阿圣在襁褓之中的时候,我就决定让阿圣享受这世间的玉堂金马。”
瞧到王上握紧拳头,妇好子嫦向来懂得察颜观色,转而采取迂回战术,说:“虽然母亲有过错,但阿郊与阿洪也是你的血脉,切勿薄待。满国与越国俱为断发文身之乡,所出邦媛盖为朴拙,实在难以匹配大邑商的王子。”
“这世间有许许多多的女子资质,虽然有千差万别,但是都可以通过教导融入夫家。居移气,养移体,满国公女与越国公女到达大邑商,请来傅姆教导满国公女与越国公女即可。”子授此时把拳头握得更紧,说:“我已经下达彩礼至于满国与越国。”
“既然王上已经拿定主意,满侯与越侯也已经收到王上的彩礼,我再多讲也无益了。”瞧见王弟如此激忿填膺,子嫦胸膛之内的心脏跳动得厉害,说:“我先告辞了。”
年轻的时候,商王授与妇好子嫦有过肌肤之亲,有过温存的时刻,彼此都很熟悉对方的身体。因此,每当瞅到王弟震恚的场面,子嫦就知道要顺从王弟至高无上的意志,方能得到王弟的器重,毕竟王弟英智非常嘛。
子授满意地说道:“阿姊返回好邑,我会派遣使者给阿姊送去二十枚金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