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霍尔德行走在赫姆城东区的街头,清冷的空气中夹杂各种酸臭味,零星的煤气灯在浓雾中闪烁着橙黄的光芒,仿佛给了蜷缩在路灯下的流浪汉虚无缥缈的守护。
“啊嚏”霍尔德不禁在寒风中打了个喷嚏,显然他身上的这些单薄衣物并不能帮他御寒,他加快了一些步伐,霍尔德十分清楚如果没有及时赶到地点他将会面临怎样的窘境。早一个月之前他就失去了他的染布工作。
显然在这个蒸汽机普及的时代,已经不需要人工来进行继缓慢差错率又高的染布工作了。
虽然霍尔德才刚在上个月过完他的十七岁生日,但从小和妹妹在福利院长大的他已经不得不担起生存的重担了。
如今家里的积蓄甚至不够让他和他妹妹购买下个礼拜的食物,想着霍尔德走的更快了一些,但脚腕的疼痛让他不得不放慢了一点速度。
“希望我今天足够幸运”他默念道,和他竞争这个临时岗位的人可不在少数,他却没有任何优势,只能比别人起的更早,来的更早。赶在别人之前站在人群的最前面,来获得更多机会。
霍尔德走到了目的地,此时的太阳已驱散了一些雾气,让瑟瑟发抖的他感觉一丝丝温暖,霍尔德向前方望去,已有零星的几个人聚在了铁门后面,他快步向前加入了他们。
随着时间流逝越来越多衣着破烂面黄肌瘦的人聚到了铁门后面,不少是霍尔德熟悉的面孔,是在他下岗后的一个月时常在这里碰到的。他们其中的一些人和霍尔德一样被工厂解雇了,而另一些则是无家可归但还有一点力气劳动的流浪汉。
他们互相寒暄着在冰冷的空气里打发着时间,却又十分默契的没有问对方最近过的怎么样,因为都清楚谁的日子都不好过。
过了许久,阳光逐渐扫除了空气中的清冷,能见度也提高了些许。门后走来一个带着丝绸礼帽的身影。人群随之开始骚动纷纷向前挤去,因为他们明白如果没有被选中那么这一上午算是白等了。霍尔德的小身板被后面的人群牢牢地挤在了铁门上,动弹不得。
那个带着丝绸礼帽的绅士走到了铁门前道:“只需要十个人“接着开始点了起来。
“第四个,第五个,第六个”霍尔德在心里默念,随着点的人越来越多他越来越紧张,他知道如果这个早上白忙一场,接下来几天的日子不会好过。
“第八个,第九个”随着数字增加霍尔德咽了一口口水,但眼中流露出坚决。
这时那个中年绅士停顿了一下,扫视了一圈,最终把目光停留在了霍尔德面前。
“好了,就是你了,剩下的人散了吧“中年绅士边说边转身到。
霍尔德随着前面几个同样被选中的人穿过了铁门,身后的人群伴着叹息声快速散开了,前往下一个需要临工的地方,没有时间留给他们原地埋怨。
铁门后面是一片十分开阔的空地仅有几个仓库零星的分布在四周,而空地的中央是一座外形奇特的建筑,洁白的大理石底座上竖立着一个巨大的金属圆环,周身刻着一些难懂的文字。以前霍尔德曾在书籍中了解过这种建筑:传送门,人类最伟大的发明之一,门的后面连接着不同时空,对于传送门是怎么驱动的霍尔德十分好奇,反正他知道肯定不是蒸汽,但显然在目前这种生存都是大问题的时候他并没有资本去了解。
不一会中年绅士就领着他们走到了这座建筑跟前,传送门旁边同样还有几辆马车在等候。突然金属圆环中间亮起了淡蓝色的光华,亦真亦幻,随着时间流失光华越加凝实,仿佛一层水幕漂浮在了空中。
那位头戴礼帽的绅士快步走上了大理石台,拉动了传送门边上的操作杆,“水幕“仿佛被一种不可见的力量扭曲了开始不停的旋转,接着一辆又一辆的马车从水幕中走了出来,霍尔德知道一天的工作开始了。
十个临时工被分为了两两一组,开始搬运着马车上的货物,霍尔德手持铁钩熟练的钩住箱子的一侧,而在他对面的棕发男子钩住箱子的另一侧,向传送门旁的马车走去,似乎是因为起身太快霍尔德的脚腕抽痛了一下,难以避免的停顿了下来。
棕发男子微微皱眉低头看向霍尔德的脚腕问到:“你脚怎么了”
霍尔德调整好继续搬运着箱子并回答道:“受伤了”
棕发男子看着霍尔德说到:“你不能拖累我,我需要这份工作”
“我也需要这份工作”霍尔德低头搬运着箱子并坚定回答道。
棕发男子看着眼前的霍尔德犹豫了一下。
这时中年绅士朝着他们这里走了过来并开口道:“你们这里有什么问题吗”
棕发男子率先开了口:“先生你看我们两落后了吗,他没事”
霍尔德心头一暖
中年绅士走远了,他抬头对棕发男子说道:“谢谢你“
同时他也加快了步伐绝不让自己拖后腿。
夜幕渐黑,传送门缓缓关闭所有出来的马车都回到了它们原来的世界。光芒四射的水幕渐渐暗淡了下来,一切又重归宁静.
中年绅士领着他们走向了白天进来的那个铁门,一天的劳作终于结束了.霍尔德也得到了应得的工钱,一枚先令银币,起码这几天的食物有了着落,而房租则要半年之后才要缴纳。
与工友道别之后霍尔德踏上了回家的路,虽然四肢酸胀脚腕疼痛难忍,但一想到白天的事霍尔德依然感到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