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破落的别院,一间整洁的房间,两只木凳,一张桌子,一张木床。
温易撞开门,恶狠狠地看着眼前的两人,恨不得将她们生吞活剥,“原来是你们!”
温黎温玉并没有回话,两人相视一笑,温玉缓缓起身,来到温易面前,蹲下请安,“父亲安好。”
“安好?!亏你这个孽障还说得出口!”?温玉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有什么说不出口的,若不是今日这事,怕是难得见上父亲一面。”
温易一脚将温玉踹了出去,“你居然杀了自己的哥哥妹妹!琦玥,琦玥可是你的亲妹妹!啊!”
流鸢不忍,连忙将温玉扶起,温玉朝她温和一笑,将她的手放下,缓缓地站了起来,“父亲,说的不够准确,是双胞胎妹妹。”?沅汐一怔,她和温琦玥竟然是双胞胎姐妹?1
“父亲应该还记得我小时候的样子吧,和琦玥,您最爱最美的女儿可是长得一模一样,除了这一道醒目的胎记。”温玉的手指轻轻触碰脸上那道显目的胎记,可脸上却始终温和地笑着,像在陈述一件极为平常的事,“就因为这道胎记,您从来没有正眼看过我,我不怨您,因为我确实长得丑。五岁那年,您和娘亲给琦玥过生日,屋里一片欢声笑语,而我就站在离你们不远的门外,和黎姐一起,搓着手互相取暖,那天的雪吓得真大,呵呵,你们大概忘了,那日也是我的生辰吧。”
温玉靠在温黎的肩头,紧握着她的手,眼角开始抽动,“六岁那年,琦玥打破了您的青花瓷却嫁祸给我,您什么都没问就给了我二十板子,我整整发烧了四天,我想这些您应该不记得了吧。不过九岁那年的事,父亲应该有印象吧,你最疼爱的女儿,将一整瓶药水泼到我的脸上,那一年,我毁容了,你和娘亲是怎么跟我说的,你们说,这张脸本来就丑,毁容了也不要紧,呵呵。”
明明是动情抽搐的眉眼,可此时此刻的温玉却笑得极为绚烂快意,而温黎一直静静地坐着,听她诉说。
“您应该不知道,那晚,黎姐背着我在大雨中走了多久吗?她的脚都磨破了,可是整个温家,从她身边走过的那些人,没有一个肯帮我们,她们窃笑着,躲避着,仿佛我像是一个瘟疫,一个与她们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可能是老天开眼,我们遇到了贵人,我们找了一个晚上才找到一个大夫肯为我治病,然后我就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您的栩儿,残害了那么多的温家女儿,毁掉了她们花样年华的幸福,毁掉了黎姐,他该死。”
“你闭嘴!”温诩几乎疯狂地吼道,“你到底在说什么!”
“一个月前就在这,那个qín_shòu占有了黎姐,害得她伤了身子,而我则被他绑在一旁,见证了整个过程,然后他告诉我,不要妄想告状,因为您绝不会相信,他还告诉我,下一个就是我,你说!你说!我怎么能让他活着!”
“看着他挣扎求饶,血尽而亡,我真是太开心了,简直是我这十五年来最开心的一天。”
温易身子颤抖,冲过来就掐住了温玉的脖子,“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温玉咳嗦了几声,腊白的脸上笑容更深,“噢,还有,娘亲。”
“你个畜生!老四也是你们杀的?”
温黎站起来,来到温玉身边,替她整了整里衣衫,边整理便说道,“我们的亲娘,告诉我们,要想以后过好日子,就得把温栩伺候得好好的,以后说不定还能让父亲给我们指一门好婚事,呵呵,她是您的四夫人,可不是我们的娘亲。”
而在别院外,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竟跪了一地的温家小姐。
“一年前一个雨夜,温栩在我的房间玷污了我,我娘和我抱头痛哭,我没办法,只好去找您,我在您的别院前跪了两天两夜,您就是不见我,或许现在您都不知道我是谁,我是小十七。”
“三年前,温栩骗我,说父亲想见我,我打扮了一个下午去了阁楼,可那里却只有他一个人,他威胁我,想见到您,就得听他的。父亲,可还记得,我是小九。”
大家几乎都是带着笑意说完的,只是这样的一种笑容,惨烈入骨,哀伤入髓。
而在场除了许达智,上至管家下至最底层的下人皆是面无表情,好像是一件习以为常的小事却被无聊地小题大做。
她们,他们,都知道,可是却没有一个人会愿意冒着天大的危险去救一个不得宠的庶女小姐。除了沉香。
那个土豆丸子,是真的很勇敢。
沅汐站在墙角,冷眸审视着站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除了无动于衷,她,竟探寻不到任何其他的情绪。
“你们可以有更好的解决方法的。”
以自己作为代价来报复,永远是最愚蠢的,因为它改变不了任何东西。
尤其是人心。
“不会有了。”
温玉抬眼温柔地看着沅汐,一字一句,刻骨铭心,那双眼里没有后悔,只有绝望,没有犹豫,只有决绝,没有伤心,只有寒心。
“听闻公子来自靖州?”
沅汐点头。不知她为何突然问起这个。
温玉牵着温黎,两人温柔对视,“据闻靖州风光极好,有机会,一定要去看看。”
“糟了!”莫远赶紧上前,钳住两人下颚,可终究迟了一步。
“谁让你们两个孽女就这么死的!”温易再次钳住温玉的脖子,面目狰狞地拽着她不让她失去意识,“盈儿呢?!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