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出现在往生剑上的封印术,清楚的告诉殷素,唐律已经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
至于他为什么留下封印之后,就消失不见了,殷素一直都想不明白,就像她一直不知道,明明已经记不清前尘往事的唐律,为什么会拿着囚梦,求她一醉。
唤来店小二,吩咐他弄来了醒酒茶,殷素喝完又在房间里坐了半小时,确定神智清楚后,太阳已经快要下山了。
她拿着往生剑匆匆赶到零族大院,远远的看见厚重的红漆木门关闭着,直觉发生了什么事。
不习惯拉着路人询问,殷素藏在路边大树脚下的阴影里,观察了许久,一直没有瞧见有人从院子里出来,反倒是茶馆此间的人接二连三的来了好几批,每个人来的时候都是气势汹汹的,站在门前敲了门,见没人来开门,就扯着嗓子骂唐律,骂累了,才会垂头丧气的离开。
唐律和凤影,是有什么误会吗?
想到这点,殷素调转方向朝茶馆此间走去。
半路,她正好看到打扮成外邦人的大长老,抱着九尾狐进了一家酒楼,刻意在阁楼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可以清楚的看到街上路过的行人。
殷素本想上去打个招呼,问问唐律的下落,还有零族最近的情况,结果却发现了迎面跑来的凤影,还有追在她身后的白衣莫笑和千机。
她在哭!
看到凤影脸上的泪痕,殷素非常惊讶。
因为强势如凤影,不管高兴还是不高兴,都没有半点流泪的意思。
殷素想不通,到底有什么事,会让她这样的人,伤心至此。
下意识的隐藏在阴暗里,一路跟着凤影进入大长老埋伏的酒楼,看到突然出现在大长老对面的唐律,意识到那只九尾狐不见了踪影,殷素本能的皱了皱眉。
见着唐律,凤影似乎很欢喜。
与她不同的是,追着她过来的白衣莫笑,一看到唐律就冲上来照着他的脸砸了一拳。
白衣莫笑的愤怒,唐律生生的受了,换来的当然是凤影的心疼。
沉默的看着凤影将白衣莫笑和千机赶走,唐律这才在大长老的示意下,邀请凤影去城郊的枫树林。
那里是他们初识的地方,凤影不疑有他,欢欢喜喜的跟着唐律一起去了。
殷素一直跟在他们身后,因为她很清楚,真正的唐律,在陪着凤影的时候,绝对不会想到让大长老陪同,可眼前的这个唐律,一言一行都要看大长老的脸色,显然是个假的。
殷素想替唐律证明,他不是个软弱的族长。
可当她一路跟到枫树林的时候,她才发现,这原本就是大长老刻意设的局,让九尾狐幻化成唐律的样子,邀请凤影的来这里,避开此间另外两位主子后,零族埋伏在这里的人,就可以毫无压力的对凤影进行单方面的打压。
“你不是阿律。”
看到枫树林四处走出来的零族子弟,凤影终于意识到身边人的异常。
可惜,大长老和九尾狐都没有给她逃脱的机会,一个毫不犹豫的拔出藏锋剑,一个联合众位零族子弟,发动了封印术,将凤影死死的困在了原地。
藏锋一剑,正中心脏。
凤影没有闪躲的机会,只能将利剑入体的痛楚,全数体会。
“殷素,你不去救人吗?”
心里好像有个熟悉的声音,在询问殷素,那种口气,就像在质问她,为什么还要站在暗处,看着大长老那群人欺负凤影这个弱女子。
殷素垂眼,没动。
她听到凤影问大长老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她只不过想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为什么自己明明没做什么让人深恶痛绝的事情,大长老却非要说她是恶魔,说她的存在危害到了一位伟大的族长。
凤影从来不觉得自己的心上人,有什么天大的本事,她有时候还会觉得,那些崇拜唐律的目光格外碍眼,她希望唐律能做自己,可世人偏偏觉得,受人敬仰的族长,就该是他们描述的那个样子,不能存在半点含糊,也不能存在半点污垢。
“我说过,世人更喜欢的还是如今的族长,为了零族的未来,我只能对不起你。”
大长老的心思,从来都是绕着零族的。
在他的示意下,周围的零族子弟蜂蛹而上,一剑一剑的刺着凤影的身体。
殷素和她交过手,清楚的知道,她的身手比在场的任何人都好,可九尾狐手里的那把藏锋剑,真的是唐律钟爱的那把,凤影错认了九尾狐,却没有错认这把袖剑,所以她心如死灰。
看出了她的绝望,殷素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没有上去救人,反倒压了压头上的斗笠,往枫树后面的阴影退了一步。
她果然还是小气的很。
如果今天换了任何一个人,遇上了大长老的无理屠杀,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冲上去救人,可被杀的人是凤影,想到她和唐律之间的匹配,还有洛城那些年的无尽等待,殷素就劝不了自己好心。
世人都说她是天煞孤星,在她的记忆里,真正煞到的人,其实只有凤影一人。
解决掉凤影后,九尾狐高高兴兴的跟着大长老,还有零族的那些人走了,殷素重新现出身来,望着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凤影许久,直到白衣莫笑和千机惊慌失措的找过来,她才打算离开。
“你在这里多久了?”
千机抱着毫无生机的凤影,拦了殷素的去路,晦暗的眼睛里全是质问:“你是不是早就在这,为什么不帮帮她?”
“与我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