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头丧气的罗亮从乡上的医院包扎了出来,在来龙乡的老街上慢慢的走着。
经过流血事件,罗亮没有把罗爸爸镇住,罗爸爸却把他给镇住了!
因为罗爸爸再次举起了凳子,谁都看出来了,这一次是真劈!度和力量都比上一次提高了好几个档次,连罗妈妈拦都拦不住。这一下劈实在了,毫无疑问,罗亮只有倒地为赢!
罗亮的小算盘在罗老头的面前立刻粉碎,姜还是老的辣,他被父亲的暴怒完全镇住,见事不对,赶快撤退,罗亮兔子一样的射了出来。
身后,罗老头的吼声就象在打雷。搞得左右邻居包括在午睡的都跑出来观看!
罗老头的怪脾气在来龙乡是远近闻名的!
罗亮头上还在流血,半边脸也是鲜血,搞得光着的膀子上也是,连花短裤上都有斑斑点点的血迹,他只能用抱头鼠串来形容。
罗亮跑到只有一里路远的街上,在医院里包扎了一下伤口,缝了六针,垂头丧气的出来,漫无目的的在老街上走着。
“这罗老头太毒辣了,下得狠手,比这龟儿子太阳还毒!”罗亮自言自语的咒骂。
这条老街罗亮走了十多年,小学初中每天都从这老街过,学校就在老街的街头上。街上的每一家人,他都认识。东边半条街的住户,还跟罗亮一样,都归水竹村水竹社管。
偶尔有人跟罗亮打招呼,罗亮也跟熟识的人打一下招呼,罗亮明显感觉大家都比以前冷淡。农村里,年轻一代的人走了一大半,去外面打工,留守在家里的大多是老弱病残,还有一些中年人,就一定是在街上摆摊做生意的。
尤其是出租摩托车,在老街与新街的交口处呼啦啦的一大片,是来龙乡上一大风景。
要想富,先修路!
现在,各村各社都通了土公路,虽然只要一下雨,那路就绝对不能走四个轮子的车,泥泞重重,但一年毕竟还是有多半时间放晴,而摩托车因为方便快捷实惠,风雨无阻,自然成了人们走街串户的选。
在家乡搞出租摩托车成了一个新行当,农村人只要有空,就可以搞个摩托在这里出租,有事情的话随时闪人,不过,这里的小小乡村,全部都是无牌黑车,也几乎没有人来查。只要不上青山县城,就是安全的。
多年前,罗亮刚上大学,回来熟悉的人个个都招呼他,跟凯旋一样的感觉,现在人们都在外面混,见多识广,相当一部分人已经在城市里买了房子,尤其是在县城买房的最多,罗亮的几个初中同学还有几个亲戚,都在县城买了房子。
不算很偏僻的来龙乡还出了几个著名的亿万富翁,有的搞建筑了大财,成了大老板,有几个在重庆混,其中比较厉害的一个叫什么大名罗亮不清楚,只知道叫罗老六,据说手下单是运建筑材料的东风卡车都有二十多台,还有几百万一辆的挖掘机不知道是几台。
这几年,来龙乡展变化很大,新建了一条街,修了十层以下的高楼,都是离街上远的农民来买房子住,一是方便孩子上学,一是做点小生意,还有的就是一家人在外面赚了钱,花个四、五万在街上买套房子比自己在乡下修来得值。新街的人,罗亮几乎一家都不认识,他在新街上一走,人家看他的样子还以为他是外地人。
新街上什么都有,卖的东西也很多,跟人感觉是大城市的一个小角,百货小市有好几家。
一路上有几个以前还比较熟悉的人,一看罗亮要开口打招呼,居然都转过头,装着没有看见,自顾自的走了。
罗亮心里叹口气,现在的农村农民,变化真他*妈*的大啊,就连小小的乡镇,都渐渐失去以前人们的淳朴,变得功利冷漠起来。
罗亮家在这乡村里,属于贫穷一线的,拿今天在家里罗老头骂罗亮的话说:都是供罗亮上大学给害的!
罗亮头上挨了一板凳,本以为爸爸能够看在伤他的事情上,冷静下来听他谈谈他的种田想法,可是事与愿违,罗爸爸不但根本不听,还要乘胜追击,痛打落水狗。罗亮现在的心情不是一般的郁闷。
前面一茶馆的屋前阴凉处,一个面色不俗的干瘦老头坐在那里,面前摆着一张四方的油纸,油纸上面是一个八卦图案。图案的上头有四个红色的大字:有求必应!
这种算命看手相的,在乡村里有点多,尤其是乡下逢集,总有几个瞎眼的老头老太婆在地上铺一张纸,纸上画着阴阳八卦,然后替善男信女看过去未来,指点迷途羔羊,避凶趋吉。
罗亮从小在农村里生活,对这个不陌生,不过他一直都不相信这个,因为他受的教育告诉他,这些都是封建迷信。但是,老一辈的人相信,比如他的爸爸妈妈,都相信有观世音菩萨相信世界上有神仙,他们心里有什么疑问,家里有什么难以解决的事情,都习惯找阴阳师来算上一卦。
罗亮在这个算命老先生的面前蹲下,随意的问:“老师傅,算得准不?”
在乡下,算命先生算一卦命不好的收两元,命运一般的收五元,命好的收十元,万中无一的最富贵无极的好命二十元。所以罗亮懒得问价钱。他也并不相信这个,纯粹是郁闷找乐子。
“算不准!”老头微笑说,显得很干练。
看他眼中精光不象是算命的,算命的一般都老眼昏花,他的气质象一个做生意的精明人,或者更象一个有主见会计算的帐房先生。
“真算不准?”罗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