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恒一怔,随即脸色也沉了下去,道:“她的事情,我向来很少过问,即便她当真做了什么,我想,她心里也总有个度。”
“度?”秦非离冷笑一声,“这个度,不知是不是在止于杀人毁容,残害皇嗣,与人勾结,伺机谋反?”
每一条都是凶恶之人,每一条都是死罪,温恒惊得脸色都变了道:“我帮秦王,全是为了我的女儿,希望秦王不要胡说八道,逼人太甚。”
“本王胡说八道,逼人太甚?”秦非离深凝了眸光看他,脸上的神色冰寒入骨:“看来温将军是当真不了解这个女儿,既然是这样,那请温将军跟随本王走一趟。”
王府的马车就停在外头,秦非离和温恒一起上了马车,不过,却并不是回府。
马车一路过了热闹的集市,可是,却停在了将军府。
温恒挑帘看到熟悉将军府的将军府招牌,拧眉看向秦非离道:“秦王这是何意?”
秦非离冷冷一笑:“将军只管随我来便是。”
他轻车熟路的找到了温歌吟从前在将军府时的房间,然后在房内转了转,停在了一个衣橱面前道:“将军不妨将这个衣橱搬开。”
温恒闻言顿了顿,上前依言照做。
衣橱搬开,只见那原本光滑的地面出现了一个缺口,是松动的砖石。
温恒微微一怔,随即蹲下身去,缓缓将那松动的砖石抽出。
一把匕首,长长的针器,还有一些药包。
温恒将那药包拿出,放到鼻尖吻了吻,顷刻,脸色便变了。这时,只听得秦非离徐徐道:“这些药包之中,其中有一包是méng_hàn_yào,而四年前,你的女儿温歌吟就是用méng_hàn_yào迷晕了,被她诱进柴房的锦言,然后用绳索捆绑住她,用你手里的那把匕首,一刀一刀,将她的脸划伤,深入骨血,事后,再一把大火,烧了柴房。”
温恒手里的那把匕首顷刻间“叮咚”一声,坠到地上,那些药包此刻也犹如在嘲笑他这些年的愚昧。
他不是没有怀疑,而是一直相信,他的女儿,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他宁愿相信,他的歌吟永远是小时候那个善良单纯乖巧的孩子,可是,却竟然……
他抬起头来,眸中已有猩红之色:“这件事,我要亲口问一问锦言。”
秦非离看了他一眼,欣然应允。
一个时辰之后,京城西郊一间普通的院落。
当一辆普通的马车停在这家庄园门口之后,便见着里面缓缓出来了两个人,一人中年,饱经风霜,面色黝黑,却透出一股极致的刚毅之色,而另一人,身形颀长,丰神俊朗,是绝妙的卓然之姿。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院子门口,随即院门从里打开,平凡站立在门口,看到温恒,惊了下,随即顷刻间便跪了下去道,“老爷。”
温恒没有扶起她,只是道,“听说你嫁人了,不知现在可好?”
平凡顷刻间便哽咽住,凝向秦非离身后的秦轩,点了点头道,“老爷,平凡现在很幸福。”
温恒点了点头,没再过多细问,只是道,“小姐呢?”
平凡这才急忙站起身来,将他往里引道,“在里面呢,收到王爷的命令,我便将小姐带了出来,不过小姐现在虚弱得很,只怕此刻还在睡着。”
温恒眉头一拧,沉着脸色,默然不语。
很快,平凡便带着他们来到正屋,染着香料的房间里,有淡淡的薄荷香气,凝神得很。
温恒一眼便看到了*上病卧的锦言,待走近,他这才瞧清锦言苍白的神色,顿时脸色都变了,“这是怎么回事?”
平凡在一旁恭敬回道,“小姐被人下了蛊,所以身体才会越来越虚弱,孟院士说,这种蛊会吸进人的精血,最终,五脏六腑衰败而死。”
说到这里,平凡不由得落下泪来,温恒上前一步,踱至锦言身侧,瞧着她苍白憔悴的脸,眸中的猩红更明显了一些,悄然别过头去。
秦轩走上前来,将平凡拥进怀中,拿出帕子给她擦脸,而平凡则顺势靠在他的肩头“嘤嘤”哭了起来。
秦非离眸色深谙的站在一旁,面目阴沉,就连周遭的空气都冷了下去,少见的吓人。
须臾,他看了秦轩一眼,秦轩会意,急忙将哭泣的平凡带了出去,秦非离这才上前,换了神色,温柔如水的模样,轻轻将沉睡的锦言从*上扶起,让她靠在怀中道:“锦言,醒醒,温将军来看你了。”
温恒急忙将眸中的泪逼了回去,神色紧张的看向锦言。
秦非离唤了四五声,锦言这才悠悠转醒。
她先是有些迷茫的看了看*顶的纱幔,随后才看到秦非离,略略虚弱的一笑,然后这才看到*边静立的温恒。
“……爹爹。”她的声音听起来虚弱极了,犹如病入膏肓的人般,唇色苍白如纸,下巴尖尖的,眼睛下面一片乌青,因为消瘦的关系,显得眼睛尤其的大,而这一声“爹爹”也是用了极大的气力,说完之后,她便轻轻咳嗽了起来。
她虚弱得就如同一片云,似乎风一吹就要散了。
秦非离抱着她,看向温恒道:“温将军,趁着锦言还醒着,有什么要问的,便问吧,她估计熬不了盏茶的功夫,又要睡过去了。”
锦言闻言,歉意的看了秦非离一眼,伸出消瘦的手来,握住他停在自己小腹的指上。
秦非离对着她温柔一笑,在她眉心吻了吻,随即道:“我去外面等会儿。”
锦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