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骄傲如她,又怎么能接受,自己沦落到了那样的下场,这对任何一个女人来说,都是致命的,更何况,是曾经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后!
而从那日之后,锦言也没再见过凌雪雁。
万俟琛似乎是刻意不让凌雪雁见她,而有关于她曾经让凌雪雁努力去做的那些事,到底凌雪雁有没有劝说,或者万俟琛有没有听进去,都不得而知,锦言只知道,自己最终还是被送到了京城,并且,是入了皇宫。
楚国与北宇,竟然开战了。
原本约定好的盟约,因为万俟琛这般做法,彻底打破。
万俟琛用她换了北宇十万精兵,挂着清君侧的名义,赶往楚国,不过,人在边关便被拦了下来,也因为此,成了双方开战的导火线。
却也在这样的时候,原本以为的,病入膏肓的楚帝忽而便站了出来,一连三日,亲自上朝监督战事,却在第四日的时候,神奇的公布一道圣旨,禅位于驸马秦非离,言,这是先帝遗旨。
当那块手帕里的内容公诸天下,先皇玉玺清晰地印在上头,成了铁一般的事实和证据。
秦非离临危受命,登基为帝,亲率兵马,御驾亲征。
这可能是楚国历史上,最不幸的一个帝王,却也是最幸运的一个帝王。
一旦战争失败,输的是楚国的天下,他会背上千古骂名,可若胜利了,他将用这一击立下军威,不费吹灰之力便成为最短时间里,朝权稳固的帝王,所以,他是最幸运的,因为有这么一个机会,同时也是最不幸的,因为一旦失败,便是身败名裂,并且永留史册。
而秦非离登基的第一件事,颁发的第一道圣旨,便是立自己的发妻,也是唯一的妻子,温锦言为后,错,该是凌素才对!
他是皇帝,发妻为后,这道圣旨,自然是无人敢反驳。
北宇,春喜宫。
还是从前,锦言住过的地方,秦非墨甚至体贴地安排了昔日吕承欢跟前的小玉和思雨来照料她。
故人,自然是什么都熟悉,可是,殊不知,正是如此,更能让她时时刻刻想起昔日的吕承欢。
锦言在入住春喜宫之后,便吃得极少,每日也不怎么出去活动,几天下来,人已经瘦了一大圈儿,一个月下来,已经可以用瘦骨嶙峋来形容了。
自她来到这春喜宫,秦非墨便从未涉足这里,交代底下人的称呼,也仅仅只是温姑娘,倒是并未给她安排什么名分。
直至,思雨带来消息,北宇与楚国初战,楚国大捷,生生侵占惠州城,迫得打着清君侧旗号的万俟琛生生退离至绵阳,与惠州城隔江相望。
不仅如此,楚国此战,势如破竹,根本就无可抵挡,因为是近三十年来的第一次帝王御驾亲征,那些将士从不曾有过这样的体验,大大增长了士气,这才锐不可当,杀得万俟琛十万兵马丢盔弃甲。
这似乎,是非战不可了!
这日午后,锦言躺在贵妃榻上小憩,她其实也睡不着,只是懒得出门,躺在榻上的时候,只是闭着眼睛想事情,故而,秦非墨来的时候,她几乎是立刻便听到了异样的脚步声,睁开眼来,秦非墨一身黑衣,容颜冷峻,依旧是那个英俊不凡的帝王,只是眉宇之间,多了一抹忧色。
锦言随即便站起身来,略略抚了抚云鬓,道:“皇上可算是愿意来见我了。”
她这一个月来被他关在这里,求见了无数次,他都已各种理由,拒不想见,今日这一回,倒是她被送入宫中来的第一面。
秦非墨的唇边,浮上一丝若有若无的苦笑:“陪我下盘棋吧。”
锦言眨了眨眼睛,没有说话,他随即拍了拍手,很快,便有宫人说送了棋盘上来。
他执黑子,锦言执白子。
他的步伐稳健,退守适宜,锦言却一路杀机隐现,生生迫得他连连弃掉几片棋子。
一局下来,若双方坚持己见,不各退一步,俨然已成了一盘死局。
“僵持下去的后果,必是双方损失惨重,如果我们各退一步,弃小我保全大我,终成平局。”
聪明如他,怎不知锦言话中含义。
秦非墨抬起头来,将黑子往棋盘上一扔,淡淡道:“死局又如何,既然这棋盘载不住一盘棋,毁了它便是。”
锦言抬起头来看他,他眸色沉沉,看不清喜怒。
锦言随即敛下眸光道:“皇上,人的一生,必然有得到与失去,因为有遗憾,人生才多了酸甜苦辣,正因为此,人多了喜怒哀乐的情绪,这才足以诠释人生百态四字。”
“我的心,不在皇上身上,强扭的瓜不甜,皇上是明君,若皇上执意为了一个我,而陷百姓于危难之中,岂不令天下臣民失望,令先祖蒙羞?”
秦非墨眸色不变:“你觉得这样,朕会放过你?”
锦言略略垂眸,将白子弃落:“放不放,是皇上的权利,跟不跟,是锦言的权利。”
话音落,锦言已经站起身来:“我的夫君,唯非离一人,纵然皇上不成全,这也是不变的事实,倘若皇上执意如此,从此以后,春喜宫还望皇上莫要踏足,我若出不去,必孤灯残影,了此余生。”
秦非墨蓦然一怔:“什么意思?”
“我已结发与我的夫君,皇上执意相逼,锦言唯削去三千青丝,古佛作伴,北宇有法令,僧侣尼者,奉佛法,不可婚配,逆行者不论男女,死罪论处。除非我自己续发,离开古佛,否则,皇上便是失信于天下臣民,天子不从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