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什么呢?”锦言不解道。
“当然是劝他多出去走走,为娘再让他带上你,所谓日久生情,非离虽然多情,却也重情,你常日的陪着他,和他一起相处的时间越多,他便越发舍不得辜负你,这样一来,久而久之,他就离不开你了。”
“离不开我啊——”锦言拖长了尾音,忽而便又苦恼道,“可是爹爹从小便教我为人妻之道,他说,男人自有一番事业开拓,当妻子的,不能给丈夫多添麻烦,而是当好贤内助,将家里的事打理妥当,让夫君省心,这样的妻子才是好妻子。道是夫人为何让我劝非离出去走走呢?他手下有整个鬼王府需要管理,我若是老央求他带我出去,岂不是干扰了他的正事?虽说日久生情,可是,日久也会厌情,他成日与我一起,只怕会腻烦。虽然我也希望他能留情在我身上,可是男人三妻四妾本来就很正常,爹爹说了,当妻子要大度,就像我爹,我爹爹疼老婆是在京城出了名的,可是,他还不是一样娶了好几房妾室,生了一大堆女儿,所以,夫人说的这些,我只怕是做不到。”
李念娘的脸色,当即便有些沉了下去,她盯着锦言看了会儿,忽然道:“你是不是还在记恨着当日我塞你入石洞的事?所以才不肯帮我,也不愿意喊我娘?”
锦言连连摇头,为难道:“我不喊娘,是因为夫人你……看起来实在是太年轻了,就跟姐姐一样,让喊娘,实在是有些喊不出口,至于石洞的事,锦言如何敢记仇,且不说你是长辈,你身为婆婆,媳妇初进门,立个规矩理所应当,锦言又怎么会记仇?”
李念娘总算是听出来了,眼前这女子,根本就不是好糊弄的,她话语转来转去,明显是在跟自己兜圈子,她随即便伸出手来,看向五指上鲜红如血的蔻丹,摸了摸指尖才道:“你入鬼王府应该也有十来天了吧?相比也听说过我的为人?”
何止是听过?锦言心想,都说这女人是千年老妖精,别人根本就不知道她多少岁不说,做起事来,向来心狠手辣。她尤其惧怕秦非离找女人,据说但凡他对哪个女人好几分,李念娘都会赐她一杯“入门酒”,从此让那人饱受食蛊的折磨,一辈子也别想离开鬼王府,等同于鬼王府的棋子,活生生的活死人。
而那日,那两名婢女赐给她的就是这个,只是她没喝,虽然被推入石洞,但好在秦非离及时赶到,这才使得她安然无恙。
锦言想到这里,便笑了起来看她:“自然是听过,都说夫人貌美如花,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李念娘闻言,伸出手来,托了托云鬓,随即道:“彼此彼此,你的面貌也丝毫不逊色,甚至比我更多了几分灵气,难怪非离会看上你。”
锦言轻轻笑了起来,摇了摇头道:“锦言不过是容貌尽毁之人罢了,哪里能和夫人相提并论?”
李念娘又看向她,并且是极深的一眼,意味不明的笑了起来:“容貌尽毁的,何止你一人?”不过她却没继续往下说,而是突然转移话题道,“听没听过食蛊?”
锦言看着她唇边那丝意味不明的笑,心里忽而便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略有所闻。”
李念娘一笑,随即托起她的手指道:“其实种入食蛊的方法千百种,并不仅仅只有喝酒一种法子。技术高超的种蛊者,能不动声色将蛊虫推入人的身体,有时候,只是与被种植着说几句话,有时候,则是偷偷将蛊虫放入被种植者吃的喝的里面,更有甚者,是只是翩然从你身侧走过,或者是碰了你一小下,那蛊虫,其实已经植入你的体内。”
她说着这些话的同时,始终看着锦言,锦言只觉浑身一阵发毛,而她的手指偏生还在她的掌心游移,急忙抽出手来。她这是什么意思?想要威胁她,让她知道厉害就范?威逼利诱么?那她的目的是什么?听她前前后后透露出的信息,敢情,她是想掌管鬼王府?
锦言顿时心头一凛,只觉这女人的心思真不是一般大,连儿子的家业也要夺取,也忒狠心了些。她心中默然半响,抬起头来,李念娘已经换上一副似笑非笑的身前,却又胸有成竹般,似乎是预料着她一定会就范。可是锦言却摇了摇头道:“夫人说的这些,我都不懂,故而也不想懂,我既然嫁给了非离,便是他的妻子,理应协助他,帮衬他。不做他不喜欢的事情,也不做他不知道的事情,夫妻之间,唯有信任,才能患难与共,荣华同享。夫人昔日曾是先帝*妃,能使后宫三千佳丽形同虚设的荣*,想来,夫人比我更知道为妻之道。”
李念娘的脸色终究是挂不住了。她黑了脸,再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你当真不同意?”
锦言手里有秦非离给的匕首和骷髅玉佩,心头底气十足,摇头道:“请恕锦言无能为力。”
李念娘的脸色再一次变了,这回半点笑意也没有,她冷眼看着锦言,眸色忽然就狠厉起来,“你听了我的秘密,知道了我的心思,既然不能为我所用,那便留不得你了,因为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怪就怪,你不识分寸!”
她说罢,忽然就伸手朝着锦言袭来,锦言几乎是立刻便看到了她从袖中飞射而出的断箭,半筷子长而已,非常短小,却速度飞快,直射向她面门。
锦言实在没料到李念娘居然这等猖狂。她好歹是和秦非离一同前来,却在她的宫中出了事,秦非离怎么可能不问责?还是说,她根本就不怕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