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客厅的中央有两个对称的楼梯,
客厅的中央摆放着一组红木坐具。
蔡主任所言非虚,常有宽家确实非常有钱。
鲍雅琴走进东边一间屋子。
不一会,鲍雅琴的右手拎出一个热水瓶,左手拿着一罐茶叶,她想泡茶给同志们喝。
许所长将鲍雅琴让到红木椅子上坐下。
从同志们看到鲍雅琴第一眼起,她都显得很紧张,一举一动都表现出不安。她低着头,用一根皮筋将长长的头发束在脑后,刚开始,她的头发是散开的。
大家的眼睛聚焦在鲍雅琴的身上,鲍雅琴还没有做好谈话前的准备,她打理完头发以后,又把毛线衣往下拽了拽,大概是毛线衣有点小,她的胯部露了出来。将毛线衣的底摆拉到红色腰带下方以后,鲍雅琴将双手紧扣在一起。
“鲍雅琴,你丈夫叫什么名字?”询问正式开始。赵子蒙道。
“他叫常有宽。”
“常有宽今年多大年龄?”
“四十六岁。”
“身高是多少?”
“一米六九。”
“他现在在哪里?”
“现在在哪里?我不知道,我们已经离婚了。”
“你们是什么时候离婚的呢?”
“今年春天。”
“请说出具体的时间?”
“大概是四五月份吧!具体日子,我记不得了。”
“有离婚协议吗?”
“没有,我们是商量好以后离婚的。他这个人爱面子,不想让别人知道。”
鲍雅琴的回答和同志们事先了解到的情况有点不相符。鲍雅琴好像是在极力回避常有宽到深圳的事情。
“我们听说常有宽到深圳办公司去了。”
鲍雅琴迟疑片刻道:“不错,有宽是到深圳去了。”
“你们离婚是在常有宽到深圳之前,还是之后?”
“到深圳之前,他就有和我离婚的打算了。他到深圳去,就是想和我离婚。”
“他如今在深圳什么地方?”
“我不知道。”
“我们听说常有宽在到深圳之前是做建材生意的。”
“不错,他是做建材生意的。”
“常有宽在京西做建材生意,他的公司在什么地方?”
常有宽在京西应该有一个办公地点。
“他没有具体的办公地点。”
“这怎么可能呢?没有公司,他的生意是怎么做的呢?”
“他主要做钢材生意,弄到钢材以后,他就把钢材转手卖给买家,买家只要去提货就行了,他做生意靠的是关系,既不用办公室,也不用仓库,更不用交通工具,现在,钢材很紧张,只要搞到计划和批条,就能赚钱。”
“常有宽难道没有合伙人和员工吗?”
“他凭的是关系,也用不着本钱,用不着与人合伙,至于员工,就更用不着了。”
“常有宽都有哪些朋友呢?”
“我不知道,他在外面的事情,我从不过问,他也从不跟我讲。”
敢情常有宽玩的是空手道。
原来常有宽是天马行空,独往独来。鲍雅琴大概就是利用这一点让常有宽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的。
这样一来,常有宽便如同水中浮萍,空中飞絮,他的消失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你们有孩子吗?”
“有两个女儿?”
“两个女儿跟谁了?”
“两个女儿跟我在一起生活。”
“是常有宽主动放弃了对两个女儿的监护权的吗?”
“是的。他一直想要一个儿子延续常家的香火,我一连生了两个女儿,这是他抛弃我们娘儿三个的主要原因。”鲍雅琴说罢,用右手抹了一下鼻子,从眼睛里面挤出一滴眼泪来。
“可据我们所知,常有宽对两个女儿非常好,据街坊邻居反映,只要他一回来,就给两个女儿买东西,他还经常带两个女儿在河堤上玩耍。”
“他对两个女儿是不错,但这和他想要一个儿子的愿望并不矛盾,人的想法有时候是藏在内心深处的——两个女儿毕竟是无辜的。”鲍雅琴到底当过教师,她不但反应快,思维敏捷,而且嘴皮子也很溜。
“你确定常有宽在深圳吗?”
“这还能有假?”
“我们现在想找到他,你能提供他的地址和联系方式吗?”
“很抱歉,自从我们分开以后,凡是和他有关的事情,我都不想知道——也没有必要知道。”
鲍雅琴像泥鳅一样滑得很。
“常有宽总该有手机吧!”
常有宽先在市**当秘书,后来下海经商,手机是必不可少的行头。在二十世纪九十年代,手机可是身份的标志,面对这个问题,不知道鲍雅琴会如何应对。如果常有宽已经出事的话,那么,他的手机肯定在凶手的手上——或者已经被销毁了。
“常有宽是有一个手机,但号码我已经记不得了。我这人记性不好,特别是阿拉伯数字,我怎么记都记不得。”
“你难道从来不给常有宽打电话吗?”
“你们等一下。我把他的号码写在一张纸上,那张纸夹在一个号码簿上。”
鲍雅琴站起身,走进东边一间房子。
一分钟以后,鲍雅琴走出房间,重新坐在椅子上,她的手上拿着一个号码薄:“很抱歉,那张纸——我明明是夹在这个号码薄里面的,自从我们离婚以后,我就没在打过他的电话,也许是我整理东西的时候,把那张纸条当垃圾扔掉了。”
“你家里面有电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