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抬眼看向白非夜时，脸上的表情又恢复之前的笑意。
白非夜不解的看着情绪不定，变来变去的凌灵，只觉得此刻的她异常奇怪，心底泛起一丝不安。
她随手抓起之前放在茶桌上的水杯，送到唇边一饮而尽。
“啊～舒服了！”
凌灵收回了之前奇怪的态度，明亮的双眼一动不动的看着白非夜，像是要把他牢牢的看进眼里似的，她嘴角自然上扬，此刻的她看上去竟有一丝凄凉。
他双眸微闪，轻启双唇道，
“灵……”
话到嘴边，他又咽了回去。
凌灵嘴角轻扯，“既然景王殿下做不到，那么就让我来吧。”
“你要做什么？”
白非夜眉头轻蹙，心底的那丝不安渐渐放大。
“不做什么。我只是替王爷，赐夏侯灵一死。”
说罢，她抓起茶桌上的茶杯，猛的往地上一摔，茶杯瞬间支离破碎。
白非夜瞬间明了，双手紧握她瘦弱的肩膀，眼里满是怒色，低吼道，
“你刚才喝了什么？”
凌灵不语，身上快速袭来的疲惫感让她眼眸里的光逐渐消散。
见她身子有些摇晃，他迅速将她打横抱起，冲出屋内。
凌灵只觉得呼吸变弱，意识涣散。
颠簸摇晃间，她靠在白非夜怀里，看着他着急的侧脸，内心隐隐作痛，嘴角一扬，用最后的力气说道，
“还请你，放我自由……”
音落，她安静的靠在他怀里，闭上双眼，停止呼吸。
白非夜脚下一顿，他只觉得脑子里嗡嗡作响，低头看向怀里的人儿，只见她紧闭双眼，嘴角微扬，已然没了呼吸。
“你说要走，竟是这般？”
他的内心似被什么揪了一下，眼底泛起一丝凄凉。
“小姐！”
从竹园方向赶回来的瑾容正好看见凌灵睡在白非夜怀里的这一幕，她突然想起凌灵之前对她说的话，内心一慌，快步冲了上去。
“小姐……你竟然……”
在确认白非夜怀中的凌灵没了呼吸脉搏，瑾容只觉得两腿一软，直当当的坐到地上，两行清泪无声的落了下来。
她微蹙眉头，双眼失焦，轻声道，
“虽然王爷把小姐当做慕容雪的替代品，但如今小姐已故，瑾容恳请王爷，让瑾容完成小姐遗愿……”
在她赶去竹林时，青流将所有的事告诉了她。
她不怨谁，只怨上天待她小姐太不公平。
“她，有何遗愿？”
磁性的声音低沉，带着隐约沙哑。
“离开王府。”
说罢，瑾容重重的给白非夜磕了个头。
他面无表情的抱着她，双眸注视着她渐渐失去血色的脸。
沉默许久。
“好。”
……
皇宫里
白逸修在看到白非夜给他的奏折时，双手一顿，眼底笑意散开，只得嘴角一勾，自言自语道，
“小狐狸，走了？”
他本是怀疑一切是白非夜故意而为，可在他安在景王府里的人送来消息后，白逸修俊美儒雅的脸上笑意全无。
颁圣旨时，他也曾思索许久，可心想这恐怕是他唯一能做的，便将玉玺盖下。
他坐在大殿之上，目光看向殿门之外，轻声道，
“正月初一啊……”
怡康二年，正月初一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前丞相夏侯毅一生忠心耿耿，回乡途中，惨遭灭门；遗女夏侯灵生性善良，因意外死于火灾。朕深感痛心，特命国都上下，七日之内，不得歌舞，人人素衣，已慰亡灵。
……
七日之后
青流一身素衣在客栈外守了瑾容七日，虽是王爷之命，但他也想看看凌灵，想安慰瑾容，只是他心有愧疚，只能站在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