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陶陶再反对,最后也不得不面对现实,因为去上海读书已成为既定的事实,裴父到也默许,只是裴母不太放心,还特意将元谦叫了过去嘱咐了一番。
“陶陶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太敏感,到了上海......在你身边,我是既放心又不放心。”裴母叹息一声。
“母亲,您放心吧,都打点好了,定不会委屈她的。”
裴母看了眼儿子,这个儿子是三个儿子里脾气最好的一个,平时也是话最少的,闷葫芦一个。她是最放心又最不放心的一个。
他的那点心思,当母亲的又怎么会不知道,所以就算是成婚前他将自己的心事如实的说给她听,她仍旧是没有赞成。不说两个人的年龄,再说裴家对陶陶从来都当做亲生女儿一般,她是从心里抵触这种事情的发生。
别的大户人家也不是没有童养媳的,可她做不到。陶陶来到她的身边时正好赶上她的小女儿夭折,正是她的到来,让她从悲痛中走出来。陶陶就是老天对她的馈赠,所以这些年,她从不去想那个夭折的孩子,因为她一直认为那不过是一场梦罢了。
所以当她发觉自己的儿子对陶陶藏着别的心的时候她不能接受,也执意将这种感情扼杀在萌芽中......
“如今既已娶了允和,就好好待人家,收起那点小心思。”裴母警告着元谦。
元谦什么都没说,他早就知道了母亲想法,其实从一开始母亲就知道,要不这些年也不会有意无意的敲打他。甚至是还赞成他去沪上从事自己喜欢的轮船航运事业。
自从那次喝醉酒,他险些闯出祸事,母亲就让他搬出了后院,其实他能理解母亲的心情,正如当初他的心情一样。当他发现自己的感情后,他是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甚至还有一段时间特意回避着陶陶,可越是回避越是想念,所以他只能自我调节,纾解。可后来越来越偏离初衷。
“您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这番话不仅是给母亲一个交代,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其实从成亲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做了选择,所以以后他要做的就是忘记,忘掉那份感情。他也相信自己可以做到。
陶陶是谁也不想带的,可裴母不放心,挑了自己身边得力的婆婆,还让桃子也跟了过去。
这么一来到显得兴师动众的,可她也不能说什么。
这一次他们乘船去的上海,既明承宇还有桃子三个人叽叽喳喳的闹了一路,陶陶在甲板的观光梯上看着大海发呆。这应该算是她第一次离家,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还有一种未知的茫然。
裴元谦上了船就不知道去了哪里,承宇无意间提起一嘴,他好像去见朋友了。她没有理会,反正从他成亲后她好像就没怎么和他说过话了。
小姐,二少爷说以后这条航线上,会有咱们裴家自己的船。”
“可不单这里。”承宇加了一句。
陶陶看了他一眼,“野心不小。”承宇挠挠头嘿嘿笑了。
然后又喊了一声,“二少爷”陶陶转身,裴元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无声息的走了过来。
那三人见他过来了知趣的闪了,陶陶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后又去看那向壮阔的海面。海风吹得她的头发有些散了,长长的辫子落在身后,一直被保护的好好的小女孩,如今就要独自面对新的环境了,也不知道她能不能适应。
海面上的风越来越大了,元谦怕她吹了风柔声道:“进去吧。”
陶陶却只想和他对着干,虽然感受到了一丝凉意,但是她还是执拗的不肯进去。假装什么都没听到一般。元谦无奈的摇摇头,”你若是不想进去,我让桃子给你送披风过来。“
扔下这样一句话,他就走了,不一会儿,桃子真的送来了披风。可她却不想披着,瞪了一眼桃子,”多管闲事。“
桃子莫名其妙的,还不忘劝了一句,“小姐进去吧,看这天气是要下雨的,您看甲板上的人都下来了。”
陶陶没理会桃子,将披风塞到桃子的手上,自己一个人走进了船舱。
她推开自己的舱门,却不想裴元谦居然在,承宇见她进来打了招呼,她二话不说抬脚要走。元谦叫住了她,“进来吧,我这就出去。”
“小姐,二少爷的那间让给了一位带着孩子的妇人,您看要不将就一下,咱们也快到了,总不能让少爷在外面吹风吧。”
陶陶没接话,而是坐在了旁边的沙发上。桃子递了一个眼神,承宇和既明会意一起出去了。
说好了要走的人却没有出去,裴元谦捧着报纸,时不时的还啜饮一口茶,倒是真的没有理会她的意思。只是他在这,她想躺一会儿都不能了,她也只能拿起自己随身带着的书翻看起来。
不知是书中故事太吸引人还是两个人早就习以为常,空气中凝聚着静谧的气氛,时不时有翻书声,折报纸的声音传来。这样安静的,平和的气氛很容易让人淡忘一切,也更让人平静。
陶陶是被桃子叫醒的,她睁开眼睛,身上披着薄毯,她居然不知不觉的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一抬眼裴元谦居然已经不在了,她揉揉眼睛,睡眼惺忪的,“什么时候了?”
“小姐船到岸了。”
“哦,这么快。”
“承宇和既明去拿行李了,少爷在面等您呢。”
桃子找了一条披肩给陶陶,主仆二人出来的时候,裴元谦正站在舱门外等着。
元谦见她一脸的疲倦,又因为刚才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