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那书生说不出话了。“我再问你一句,每个人看这书的感受理解是一样的么?”花闲将书卷合上,放回桌上。
自然是不同的,书生也是知道这个道理的,当下是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了。花闲也知他的窘境,于是开口:“既然如此,我说这本书是孤本,可有何错?”
书生不说话了,悄悄坐回了自己位子上,一遍一遍,一字一句地看着手上的书卷。现下虽说不语内是人山人海了,但是却是安静得很,只能听见窸窸窣窣翻页的声音。
“诸位,读书便到这儿吧。”花闲开口。一语刚落,方才那些侍女便再次出来,将书卷都拿了回去。
有些书生才看到忘我,书卷就此被抽离,心中自然不满。不过看着拿走书卷的都是女子,心知“男女授受不亲”,“为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的道理,也不再与她们有过多的接触。
“不知公子有何想法。”一个书生忍怒道。只是花闲好似全然没有听见他语气中的怒意,依旧笑得淡然:“茶馆若是只有书卷翻页的声音,那自然便不算是茶馆了。”
“那你是想如何?”另一个书生开口。的确若是不语只是让他们来看书的,那么掌柜的赚什么银子呢?
花闲慢慢走下台阶,看着面上怒『色』或浓或淡的书生开口:“在这茶馆之中的皆是读书人,既然如此除了论道,还能做些什么呢?”
“为人之道,处事之道,为子女之道,为书生之道,为臣之道。”像是知道了他们心中的疑『惑』,花闲不慌不忙地开口道,“哪怕是你们所不齿的为商之道,哪怕是你们所不了解的道门之道,哪个是不能论的?”
经过花闲的这么一个提点,有不少人都想起了自己方才所看过的书。尽管有人看的是自己以前曾经看到过的,阅读过的,理解过的,但是此刻却好像有其他的东西迸发而出一般。
原先还寂静如水的不语,顷刻之间变得热闹非凡。
花闲用着仙术,将花朵化为一个个妙龄女子,替那些论道论得口感舌燥的书生将他们面前的杯盏斟满不同的茶水。
原先书生也为觉得有什么不同,牛饮般的喝了茶水,润了喉便继续加入如火如荼的讨论之中了。但是久而久之却也发现了一丝不同。
那些侍女给他们斟的不是一些名贵的茶叶,而是一些润喉,提神的花茶。虽说不如茶叶,但是却更加符合现在的各种讨论。花茶入口清爽虽不苦涩,依旧回甘,让人感觉很是舒服。
一日的论道很快便过去了。带所有人离去,那些原先斟茶的侍女也变回了一朵朵牡丹,而后悄然消失。
“比想象的情况要好的多。”收拾完残局的花闲走到二楼,将一扇门推开,里面坐着的正是沈清奕。
沈清奕喝着杯盏中的茶水摇了摇头,在心道:“虽是如此,但是仍然不能放松。茶馆不可能只有书生来次论道。”花闲叹气:“清奕的要求未免太高了些。”“罢了,一步步来吧。”沈清奕看着杯中的水。
他并不是不知道林家人接他去林府的目的。他对林府并没有什么感情,也不可能如父母所期望的一般,让后半生安逸地在洛阳之内度过。
沈清奕拿着瓷杯的手紧握。
他不甘!
片刻后,沈清奕将所有的心绪敛回内心。面上依旧如同无风无雨的水面一般平静。
花闲不懂,只是他却懂此时不应该去打扰沈清奕。于是便化为一朵花,安安静静地在桌上开着,好不明艳。
第二日不语之中并未论道,只是这人却不比昨日里少。而且整个茶馆静悄悄的,当真应了那店名“不语”。
茶馆之内,不光有读书人,更有不少富家子弟。他们或执子抓耳挠腮,或神清气淡看着对面那人苦恼,或一脸兴致盎然地看着杀得如胶似火的棋局。
原继论道之后的,便是棋艺之搏了。
第三日,一人凯凯而谈,道着一旁的画卷字画,下面的人似乎比前两日的还要多写。简陋的长凳上,已经没有多余的位子容下下一个人了。
他们皆是聚精会神的听着上面那人的讲述,时不时还有人发出自己的言论看法。
连续三日,不少人怀疑这店主是否是打算,让君子六艺一一呈现在不语之内了。
不过这第四日显然不在他们的意料之中。这第四日,沈清奕没有准备什么节目,只是这“不语”的生意却依旧兴隆。
不少富家子弟向店家借来了棋盘,自己寻了志同道合的棋友对弈;也有三两个书生聚在一起讨论着近日里读书的体会;更有一些文人雅士在此提笔作画。
沈清奕在二楼的一间为他自己准备的雅阁之中看着这一切。只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可算没有白费。
“接下来清奕打算怎么做?林家……恐怕要来人了吧。”花闲的语气里不是着急,而是一丝等着看戏的兴奋。
沈清奕自然也是知道的。而那林家来的人,十之八九便是林鸠了吧。
仿佛是印证了二人的猜测,不过两日,林鸠便再一次到了沈清奕的面前。只不过不是在不语,而是在绮染阁罢了。
他们是知道沈清奕哑了的,不过自然是没有任何人去关心他。唯有林家主面上唤了一个小丫鬟装模作样的去问切了一句。不过她还没见到沈清奕,便被青衫赶了出去。
所以当他们看到花闲的时候是震惊的,他从未在府中见到这么一号人物。而沈清奕旁边突然出了这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