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并不重要,当日和你在一起的四人是谁?说出他们的姓名和身份。”听到张槐吐口,不再扮鸭子嘴硬,柳折眉暂时停止向对方脸上贴纸,继续追问道。
“咱家原本以为,柳家的人都死光了,却不想还有漏网之鱼,你是如何得知,当日我们有五人,还是……。”张槐的口唇上贴着纸,发出的声音也是含糊不清的,勉强可以听清。
这时,他倒是真的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原本他以为当年做的干净利落,没有引起无关人员的关注,要不是怕放一把火,引起村子其他人的注意,让他们脱身困难,那日,他们就应该彻底的毁尸灭迹。
可柳家三口都死了,还会有谁知道当年那件事呢?
不,当年的事情还有十来人知道,这些人这些年,有的已经失去行踪,不知死活,有的还活着,难不成,这人是从某一个人口中知道柳家的事的。
“这世上的事情,善恶到头总会有报应的,杀柳家全家是谁主使的?”
“主使?呵呵,谁说一定是有人主使的,就是我们看柳家人不顺眼,才动手的呢?”张槐不是傻子,他知道,要是他真的开口了,对方得到答案,他反而一点活路都没了,他就是不开口,只要争取时间,官府和东厂,锦衣卫是不会放着他失踪不管的。
“你?不过一只恶狗罢了,你都说了,十二年前,你活的跟狗一样。像你这种断子绝孙之人,有哪个胆子敢杀人满门?”柳折眉厉声道,想起那日的事情,娘亲开门看到门前几人,脸上的茫然与惊诧,相互真的应该是不认识的,又何来看不顺眼。
二十年前的张槐,算个什么东西,哪有资格看别人不顺眼,就直接灭门的。
“随你怎么想吧。”张槐硬撑着就是不吐口。
“既然不说,那就继续享受我的招待吧。”柳折眉早就知道,张槐这样的心性,是绝不会轻易吐口的。他继续在对方脸上贴纸。
强烈的窒息感,让张槐整个人开始费力地扭动起来,似乎想摆脱这个噩运。
“唔唔唔……。”
“招出其他的人。”柳折眉见状,不为所动,他承认自己并不是个恶毒的人,可面对灭门的仇人,他心中的仇恨必须要用其他的方式宣泄。
张槐这时,就算想说话也说不出来了。一张贴满纸的脸,在幽暗的灯光下,很是诡异。
“说不说?”
“唔唔唔……”
柳折眉又往张槐的脸上贴了一张纸。
然后,张槐不再挣扎,是被憋的直接晕过去了。
“以为晕过去,一切就结束了吗?”柳折眉自言自语。
看着对方脸上的纸上的水分越来越干,他终于将那纸张一点一点地剥了下来。
这绝不是他大发慈悲,放过对方了。
而是他知道,在这样的情形下,对方还是不开口,在这样折磨下去,真的很浪费时间,他不保证,东厂,锦衣卫的探子们找不到这里。
他从怀中摸出一个布包来,打开小布包,里面有一个小盒子,小盒子里氏几根钢针。
他拿出两根钢针,一手一根,狠了狠心,闭上眼睛,狠狠地扎了下去。
这一扎,并不是只扎一次,而是像扎鞋底一样,一次又一次。
下一刻,就传来张槐杀猪般的喊叫声。
张槐被疼醒了,他觉得双眼疼痛难忍,想伸出双手去抚眼睛,却记起来,他的身子还被绑在柱子上呢。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张槐嘶吼着,现在他已经感觉到脸上原先贴的纸已经没有了,可眼前却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
他承认他绝不是一个善良的人,可在过去的这么多年来,他杀人也是干净利落的,很少去虐杀对方,没想到,临了自己还要受上这一会。
“你说,皇家会要一只瞎狗吗?没了眼睛,你还能继续当你的镇守太监,作威作福吗?那些被你伤害过的人,他们会放过你吗?到时,你恐怕真的连一只落水狗都不如。”
“我的眼睛。”张槐又喃喃自语了一句。
他承认对方说的对,对方弄瞎了他的眼睛,就算他还活着,又有什么用,皇家是不需要一个瞎眼的奴才的。
他的前程彻底完了,一切都完了。
他的心一片黑暗,难道真的是因果报应,十二年前,他杀了柳家的人,讨好那个人,从此从一个很卑微的太监,开始飞黄腾达,十二年后,同样因为柳家的事,他变成了一个废人。再无前程可言。
可他要是真的开口了,他的其他亲人怎么办?他已经失去一个嫡亲的侄儿了,他不甘心,他不能开口,如果他就这么死了,当年参与那件事的其他人一定会查明他的死因的,到时,那些人一定不会放过眼前这个恶鬼的。
“你这个恶鬼,我就算死,也不会告诉你,你杀了我,杀了我吧。”就算活着,已经没了前程,还会屈辱地继续十几年的生活,现在死反而就是解脱了。
“灭门之仇,现在杀了你不是太便宜你了,你说不说,还是你觉得用鼻子太累赘了,也想让我帮你取了它。”
“你这个恶鬼,你将来不得好死。”张槐闻言,身子抖的厉害,继续嘶吼道。
“恶鬼?我就是恶鬼,是来自地狱复仇的恶鬼。说出来吧,当年的事情可不是你一人做的,可如今,其他人却活的好好的,只有你受此折磨,你不觉得这很不公平吗?”柳折眉继续用恶鬼般的声音诱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