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唯诚当然没有搞忘!上学期直到期末都没有完成的心愿,虽经历一个暑假,仍然铭记于心。开校这段时间,杜唯诚又收集了一大袋矿泉水瓶,他正琢磨是不是本周末就拿到废品收购站去卖。不过,已经吸取教训的他,突然想到:最好先问一下价格。杜唯诚拨通了废品收购站老板的电话。
“喂,哪位?”电话里传来了老板响亮的声音。“噢,老板。我想问一下,现在矿泉水瓶卖多少钱一斤?”杜唯诚的问话尤如掷入湖中的石块,一发激起千层浪——寝室里的同学都齐刷刷地将目光投了过来。“4毛!”杜唯诚专注的神情,却又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多少钱一斤?”“4毛!”手机里传出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怎么又跌价了?比上次还便宜!”“是啊,我还想卖贵点呢!但现在的行情就这样。”“噢,那我以后再来卖。”挂断通话的杜唯诚低着头,边把手机放在包里边想:反正我多捡点放着,等价格好的时候才卖。
猛然抬头的杜唯诚突然发现,同学们都以异样的目光盯着自己。他也懒得解释,径直向门外走去,准备到教室上晚自习。身后传来了魏家浩阴阳怪气的声音:“怪不得,这寝室怎么这么臭?原来是堆着垃圾的。”“走噢,浩儿,我们也去上自习了,免得以后去捡垃圾。”这是邵淇轩的声音,杜唯诚听得真真切切。虽已走出寝室,杜唯诚却分明感到自己的胸口尤如压着一块巨石,闷的难受。
第二天一大早,于淑芳便将出租屋的房门锁好,夹着手提包急冲冲向楼下走去。早已等候在楼下的林善祥听到楼梯间传来的脚步声转身看着于淑芳笑了笑:“小芳,还没吃早饭吧?想吃什么?我请。”疾步而来的于淑芳站在林善祥面前,一脸严肃地盯着林善祥:“林哥,你知道我这点钱来得不容易,你可不要整我噢!”“放心嘛,小芳。这就跟存银行是一样的,都给你说了,我自己都存了2万!”林善祥信誓旦旦的样子。“我们一家老小都指望着我挣钱回去,可千万不要出问题哈。”于淑芳依旧盯着林善祥,双手紧紧地捂住皮包。“正因为想帮你减轻负担,才给你介绍这钱生钱的门道。小芳不要尤豫了,你自己说,之前林哥讲要让你挣大钱,你现在跟打工相比是不是算挣大钱了?林哥做事都是为你好啊!小芳。”林善祥一脸苦口婆心的样子。“好,林哥!走嘛,我们去存钱。”于淑芳已下定了决心。
融资公司二楼大厅,追逐高利息的人们尤如等待主人投食的群鸭挤站在存款窗口外。只见窗口一开,人们便伸长脖子探望着窗内,尤如觅食的鸭子。躁动的人群人们的脑海中似乎已经浮现出由高利息生成的沓沓钞票,那种不劳而获、坐享其成的感觉着实令人陶醉。一个月的利息,两个月的利息,一年的利息,两年的利息……人们露出了贪婪的笑容迫不及待地将大把大把的钞票送进融资公司的存款窗口。
“小芳,你自己看,有多少人想得到这样的好事!要是来迟了,连钱都存不了!”林善祥兴奋地看着于淑芳。于淑芳微笑着并未搭理,目不转睛地看着挤在最前面的一个光头将整个皮包塞入存钱窗口。
待光头办完手续,满脸涨红地拿着存单往回走,于淑芳一把拉住光头:“大哥,领了几次利息了?靠不靠得住?”“都领了半年了,每个月都按时到帐。”光头满脸笑容地露出两颗镶金的大门牙。“存进去的钱,是不是随时都能取出来?”“这么高的利息,取出来干嘛?我把存在其他银行的三十万都一起取来存这里了,今后我就只管天天打麻将了。”光头的声音显得既兴奋又自豪引得旁人纷纷侧目。
看着信步而去的光头,于淑芳顿觉一股热流直涌脑门,迅速回头盯着存钱窗口,还好,离窗口越来越近了。“小芳,你准备存多少?”林善祥一脸关切地看着于淑芳。“昨天晚上,我找高大姐把我户头上的五万块一起取出来了。”于淑芳看了看林善祥。“那你就存五万?”“嗯,我准备全部存这里。”谈话间,于淑芳又往窗口移了几步。
终于,伦到于淑芳了,她迫不及待地将皮包打开,小心翼翼地取出里面的五万块钱,伸长脖子,双手紧紧地拽着钱,慢慢地递进窗口。”我存五万!”于淑芳目不转睛地看着工作人员。“知道了!”见于淑芳久久不愿放手,工作人员再次大声道:“知道了!请拿身份证来。”回过神来的于淑芳慢慢缩回手去,那一刻的感觉尤如每年过完春节即将出发打工之前将孩子托付给婆婆照顾一般,于淑芳依依不舍地看着已经捏在工作人员手中的钞票,兀自伸出右手摸索着包里的身份证喃喃道:“一定要给我办好噢!”工作人员头也不回地只顾点钞。
办完手续的于淑芳手里紧紧地捏着存款单看了又看。“走吧,该回去上班了。”身后传来了林善祥催促的声音。于淑芳小心翼翼地将存单放在包里,和林善祥一起急冲冲向楼下走去。
回到出租屋,于淑芳见高大姐已经站在屋外焦急地等待着。“都十点了,人家客人都等不及了!”高大姐一脸不耐烦的样子。“来了,来了,高大姐!”于淑芳一路小跑。
上午十点左右的确是上班的人们最忙的时候。此时的人们都集中在各个单位办各种各样的事,公路上的车反而少了,路面显得宽阔而平整,就连学校门外的公交站都显得异常冷清。不过校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