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刹那,九幽以为看见了当初的贺汶君,那样单纯,那样美好,可是渐渐的,她不再单纯。
亦或许从一开始她就没有单纯过,只不过在生活的残酷中,她渐渐的暴露了本性。
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思绪突然回笼,眼前之人并不是那个风华卓越的姑娘,不是梨花树下回眸嫣然轻笑的姑娘。
风连唇角天真的笑意渐渐僵硬,因为她好像在九幽的眸子里看见了另一个自己。
不过应该说是另一个人,而那个人并不是自己。
这就明晃晃的证明了这一刻的九幽是将自己当成了另一个人的替身。
只要不笨,只要稍微想一想她就能够想到这个人是谁。
九幽知道自己刚刚失态了,“天下第一公子的名号还能有人冒充不成?”九幽声音暗哑,似乎在隐忍这什么情绪一样。
“哦。”小姑娘轻声应了一声,似乎情绪没有刚才那么高了。
九幽嗯了一声,算是回应,转身离去不再看她。
九幽转身没有看见小丫头的眸子里那一刹那的黯然失色。
风连扭头正好看见贺汶君离去的身影,红色的身影远远看去几乎与九幽一模一样。
一样的落寞,一样的形单影只。
风连鼻尖一酸,她知道自己没有任何资格去想这些东西,可是人啊,有些情绪根本就由不得自己做主。
风连是善良的,即便她喜欢这个风光霁月的男人,可是在得知九幽心有所属的那一刻,心中除了嫉妒就只剩下了祝福。
主子的一生坎坷几乎整个明霜阁都是眼睁睁的看着的,几乎没有人不心疼,如果可以她希望公子能够抱得美人归,如果可以她希望主子能够忘记那个负心薄幸的男人。
在她看来,虽然公子没有无双权势,也没有高贵的身份,可是却是一个非常好的男人,尤其对待主子的时候。
如果主子能够放下前尘往事与公子在一起的话,公子也就不用再这样小心翼翼了,主子自己或许也能过的更好。
但是她也知道这一切都不是她能够轻易左右的。
流苏等在阁楼之下,贺汶君下来的时候就将手中的披风给贺汶君披上。
漠北已经入了冬,虽然贺汶君已经不再像从前那样畏寒了,可是多年来的习惯让流苏还是习惯性的一到冬天就走哪儿都带着厚重的狐裘披风。
“夫人。”流苏将披风给贺汶君披上,又将手上的汤婆子递给贺汶君,却被贺汶君拒绝了。
“夫人,天儿冷。”流苏不赞同。
“不用。”贺汶君拒绝。
“刚刚九幽来过了?”贺汶君问的是肯定句,她自小眼角余光就很好,刚刚在阁楼之上虽然她是在想事情,却也没有忽略眼角余光的那一抹嫣红。
“回夫人的话,来过了,公子让奴婢告诉王妃,连朝带着临墨去了保定城。”流苏神情淡淡。
“估摸着是想到了什么,罢了。”贺汶君想着到底是凤离身边的左膀右臂,这捕捉信息和揣摩人心的
本事当真了得。
“让他们去吧,顺便告诉他们藏在永定城与保定城之间的那批兵马,这是我的令牌,见此令牌能够简单调动所有兵马。先讲这些兵马都集中到保定城后面的伏岭大峡谷下面。”
众人皆知伏岭大峡谷,虽然是有这么个名字,可是这么多年也从来没有人找到下去的路过,所以也从来没有人知道峡谷下面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但是这不代表贺汶君也不知道,这伏岭大峡谷下面可是曾经的灵族遗址,灵族是上古神族,所以其遗址即便已经很多年不曾有族人居住了,可是依旧是不容许外人踏足的。
贺汶君知道峡谷下面的情况,更知道怎么样才能够下去峡谷下面,她让连朝和临墨两人带着那批兵马下去峡谷下面,因为军队的人数不少,那样庞大的一群人自然无法伪装,要将这样一大批兵马悄无声息的埋伏在任何一个地方都不容易,唯一的办法就是铤而走险。
当然这也只是旁人的想法而已,对于贺汶君来说铤而走险?不存在的。
流苏领了命下去,贺汶君回了书房,继续研究作战的最佳策略。
话说连朝和临墨,在永定城呆了十来天都没有见到贺汶君,想了想估计在等下去也不会见到了,就在这时边关传来了消息,说敌方已经开始进攻溧阳关了,眼看着溧阳关即将不保,连朝和临墨有些坐不住了。
眼看着这边秦南王府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两人终于慌了。
两人一合计,想着王妃连一京城的豺狼虎豹都愿意救,怎么可能不愿意救自己故园的百姓呢?
她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漠北的百姓流离失所。
结果一打听,溧阳关和后面的陵阳关几乎都已经是空城了,里面的百姓几乎都是士兵伪装的,原来贺汶君从刚刚回到漠北的时候就已经在开始算计着这一切了。
既然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也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连朝和临墨两人一合计,想着大概贺汶君的最终目的是在保定城吧,于是两人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么回事,虽然他们打听到的消息是保定城的老百姓好像并没有怎么迁移的动作,但是这并不能说明什么,毕竟保定城的地势在哪里摆着的,一不小心就是两败俱伤。
所以自古以来,不管是我军还是敌军,打仗的时候都是有意识的避开保定城的,心也不管是攻城还是守城,风险都是一样的大。
结果这还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