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过着,转眼间迎来了冬天的第一场雪,京中贵妇们闲来无事,最是喜欢聚到一起互相攀比,今年她作为新媳妇,第一次参加的宴会便是英国公夫人的赏雪宴。
所谓互相攀比,就是没定亲的比爹娘;没成亲的比未婚夫;没孩子的比丈夫;有儿子的比功名比前途,没儿子的比女儿比长相,比才情,比提亲的人;孩子成亲了的比儿媳妇,比孙代。什么都没有的就比钱,总之各种比,就没有什么不能够拿来比的。
接到请柬的时候,贺汶君正皱着苦瓜脸怨念的斜眼看无动于衷的容王殿下。
伸出白嫩的小爪子扒拉他的袖子,一下两下三下,某爷默默的将自己的袖子从狗爪子里拽出来,侧个身继续看书,理都不理她。
贺汶君也跟着转了个方向继续扯他的袖子,希望能得到可以不去的回复。
这么些天的相处,她也大致摸清了这位爷的脾性,对她总比对旁人多了几分耐心,也时常,美名其曰修身养性。
她是个坐不住的人,但不代表她会因为坐不住而少读了多少书,反倒是她自幼聪敏,虽不能说过目不忘,但也差不了多少了。
这样整天把她拘在书房里,感觉自己都要长霉了。
“你不去也可以。”某位爷发话了,某个丫头像只嗷嗷待哺的小动物突然看到食物了一样,眼前一亮,逗得容王殿下心中一乐,只可惜这位爷一向没什么表情就是了,是人称之为喜怒不形于色,这叫高冷,嗯…贺汶君称之为装x。
正当她心中乐的一批的时候那位又开始作乱了,“本王虽不是太后亲生的,好歹太后也是长辈,这入冬的第一场雪爱妃便入宫陪长辈兄嫂们一起过罢。”
“t^t,就知道这厮没那么好糊弄,不给拒绝就不给拒绝吧,还非得找个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生了会儿闷气,贺汶君想的事情没达成所愿,便带着丫头回去了。
“王妃也应该到处去走走才是,多结交些夫人小姐。”妙音是妥妥的王爷的心腹,处处不忘为她家王爷谋利。
“你其实是想说多为你们家王爷打探打探京中各大权贵的消息吧。”贺汶君也不恼,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绝对坚持的信念,比如清浅,比如流苏。
妙音心中一惊,仔细观察她脸上的表情,见她还能谈笑,便知她没有生气,这样的高门大户里,做奴才的最忌讳的便是对前主子念念不忘。
“奴婢失言,请王妃怪罪。”虽然主子没有怪罪,该请得罪还是得有所表示。
“你是王爷身边的人,生在王府,长在王府,本宫初来乍到自然不会要求你们一心一意向着本宫,你何错之有?”贺汶君的性格本身就有些不温不火,也没怎么搭理她,自顾往前面走着。
“王妃教训的是。”妙音顺从的回答着。
再往前走便是文华郡主居住的舒亭阁了,贺汶君脚步迟疑,添香没有组织她,最后还是踏进了舒亭阁。
“王妃!”外院的粗使丫头没想到堂堂王妃,居然会有一天跑来文华郡主居住的舒亭阁来,着实吃了一惊。
“文华郡主是安国大将军唯一的女儿,安国大将军镇守边关数十年,妻儿也跟着在边关过了一辈子,后来安国大将军被贼人害死后,王爷应大将军的嘱托,将无依无靠的文华郡主带了回来,可惜途中病了一场,醒来便神志不清了,也是个可怜人。”妙音看着装饰的精致无比的阁楼,心中略有感触,当年文华郡主才九岁而已,正是懂事的年纪,亲眼见证父母双亡,何等的绝望。
“可怜么?”贺汶君心中冷笑,上位者永远都有怀疑不完的功臣,永远都有杀不完的乱臣贼子,朝堂上的尔虞我诈,你死我活,谁敢说自己一身清白,滴血不染?
“咦?母亲!是母亲,母亲来看蕖儿了!母亲来看蕖儿了!”女孩目光清明,从远处撒欢的跑过来,扯着贺汶君的袖子又蹦又跳,看起来高兴极了。
“郡主使不得,使不得啊!”几个丫鬟婆子齐齐跪在地上,一边想要拉开揪着贺汶君袖子不放的文华郡主,一边又要顾忌着身份,不敢太过逾越,各个都急的额头上只冒冷汗,生怕新王妃一个不高兴直接一把将体弱又神志不清的文华郡主掀翻了。
贺汶君是王妃是王府的女主子,文华郡主也算的半个主子,到时候出了事,受罪的也只有他们这些伺候的奴婢们了。
听着那声声母亲,仲怔片刻忽的又想起暮色中被火光映红的天空,罢罢手,她亲自将黏在她身上的女孩轻轻拉开。
“本宫……长的很像你的母亲吗?”她声音轻轻柔柔的,叫人辩不出温柔下暗藏的情绪。
“母亲~”文华郡主天真无知的叫了声母亲,继续依偎在她身边,单纯的叫人心疼。
“可是本宫却觉得文华郡主长的肖似本宫一位故人。”知她不会回答,玉指轻轻挑起她的下颚,目光专注,似乎真像在透过她看她口中的那位故人一样。
这时原本乖巧的文华郡主却突然像受了惊吓一般,猛地逃窜到丫鬟翠柳的身后,“啊!坏人,阿娘救我,阿爹!阿爹不要蕖儿了!阿爹不要蕖儿了!怎么办?翠柳,阿爹不要我了,怎么办?”
“郡主乖,大将军没有不要郡主,大将军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他要保家卫国,所以不能陪着郡主了,等过些日子大将军不忙了就回来看郡主了,郡主乖。”翠柳安抚着惊慌失措的文华郡主,翠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