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陆小凤应该可以明白我的意思。”严涉摸了摸下巴,自语着,“为报师门难解的仇恨,故而不惜冒死与西门吹雪约战,这是大勇;
险胜其一招后,认为对方虽然有错,但罪不至死,于是放过他,这是大仁;
之后不计前嫌,与之和好,还把师妹嫁给他,这就是大义……想来这么一演出,一个年轻有为,武功高强,大仁大义大勇的少年侠客形象就跃然纸上了,然后再炒作一番,我就可以一下子成为江湖正道的代表人物了,被万千江湖人追捧!”
身为曾经读过名牌大学的高材生,严涉非常了解怎么包装自己,如何树立一个良好的形象,欺骗广大民众。
只要懂得炒作,任何人都可以成为大侠……
“不过这还不够,任何东西都是需要衬托的,没有足够的坏人作恶,怎么能衬托出我这个大侠的好处?”
“是时候换个马甲了!”
……
“峨眉的严人英武功居然如此之高?而且似乎知道我们的秘密……”
珠光宝气阁里,听完上官飞燕的话,霍天青的脸色阴沉了下来,如水一般。
上官飞燕道:“此人深不可测,武功绝不在他师父独孤一鹤之下,现在更有可能已知道我们才是害死独孤一鹤的凶手,无疑是一大变数。”
说话时,她的眸子偏了一寸,不敢直视霍天青,因为她其实是霍休的人,此番只不过是想借刀杀人。
霍天青却没有发觉这一点,只是冷冷道:“想与我为敌,他师父尚且被我算计而死,他又算什么东西?”
他当然有自傲的本钱,昔日天禽老人一代宗师,独步江湖数十年,武功修为震古烁今,创立天禽门,门人弟子遍布天下。
他是天禽老人在七十七岁才生下的儿子,一出生就注定是震惊武林的风云人物。
天松云鹤、商山二老,皆是享誉武林的泰山北斗,但他们也只是他的师兄。
论辈分,独孤一鹤的师父胡道人要最多勉强与天禽老人平辈,实则还是高攀。
而他作为天禽老人的儿子,天生在辈分上就高出武林七大派的掌门人一头。
何况他一身武功尽得天禽门真传,年纪轻轻就已堪比当世第一流高手,这样成就,这样的身份地位,他如何不自傲?
一个峨眉后辈弟子,在他眼中与一只小虫子没有任何差别,随随便便就可捏死。
他上前抱住上官飞燕,柔情道:“他是不是欺负你了?不要生气,很快我就会让他跪在你面前忏悔。”
就在这时,一阵喧闹的马蹄声传来。
霍天青神色一变,推门出去,赫见漆黑夜色下,四匹骏马拉着一辆漆黑的马车疾驰而来。
那马车样式极为奇异,厢体巨大,有丈二来长,足以坐下十余人,两个车轮如同两个磨盘,车前却没有任何人驾驭马匹,但每辆马匹上却都坐着一个白森森的骷髅,手骨持着缰绳,空洞的眼眶注视着前方,像是它们在驾马。
“什么人,竟敢擅闯我珠光宝气阁!”霍天青大吼一声,身形如雁,挥掌便冲了上去。
“无知的小辈,也敢冒犯本座的威严!”白骨灵车之中,传出一道低沉的嗓音,似是具备着一种超凡的魔力,让人心神震撼。
霍天青心里一惊,冲入灵车外围三丈之地时,赫然发现,一道无形气墙横贯在自己面前,任凭自身掌力足以摧石碎铁,亦是难逾分毫。
“怎样,本座这寰宇乾坤,古今第一的赤阳玄天功是否让你意识到自己的渺小了?”
森森灵车之中,传来恐怖魔音,霍天青只感浑身被一共滔天压力笼罩,五脏六腑都在燃烧。
咬了咬牙,他收回掌势,阴沉注视着眼前灵车:“阁下的本事的确令人惊讶,但霍某亦不是可欺之辈,今日之辱,霍某会永远记住。”
白骨灵车中传出声音:“这句话如果是你父亲天禽老人所说,或许还有几分值得期待,但就凭你也敢在本座面前夸口,根本是井底之蛙,不知天高地厚!”
“霍某到要知道,阁下究竟是什么人。”霍天青冷冷喝道,身子却逐渐靠拢了还在惊愕中的上官飞燕。
“想逃,哪有这么简单!”白骨灵车中传出冷喝,一股宏大真气隔着数丈空间倾泻而来,仿佛狂浪滔天,骤雨倾盆,势不可挡。
霍天青大喝一声,脚尖点地,身子刹那来到半空,双臂微张,两指虚捏成凤啄,各自皆是“凤凰展翅”,这便是天禽门绝技“凤双飞”。
寻常的“凤凰展翅”只能是一手使用,而这式“凤双飞”却是双手齐出,如一阴一阳,反成太极。
但在那股自灵车中涌来的磅礴气劲之下,他这一式精妙武学,却完全不堪一击。
似江海一般的浩瀚真气倾泻之时,无形无相,却无坚不摧,无可匹敌,庞然如天地。
凤凰虽神兽,如何与天争锋?
“噗!”霍天青嘴角溢血,身子犹如断线的风筝,在空中被击落,踉跄倒地。
“怎么可能!”上官飞燕大惊失色,她决然料想不到,这世上竟有人可以隔空出手,一招击败霍天青。
“本座的实力岂是汝等凡夫俗子可以揣测,去地狱忏悔自己的无知吧!”白骨灵车里涌出滔天杀机,只见那帷幕一开,幽深灵车里斩出一记惊天刀光。
霍天青眼睛一突,浑身汗毛倒立,挣扎着逃向远方,却已无力回天,刀气横贯三丈,穿过他之咽喉,一颗狰狞的头颅跌落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