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三天急行军后我们终于到达了此行的目的地
京口是毗陵郡的郡治所在地地处长江下游北临大江南据峻岭地势险要。这里还是江南运河的北口过长江与江淮运河相联交通便利故历来为兵家所重。
西晋时代这里是朝廷“四征”后长江变成了朝廷与北方军队对峙的最后一道屏障故“征南”变成了“征北”。朝廷的征北、镇北、安北、平北等将军府以及北中郎将府均设于此因又有“北府”之称。
如今戍守在这里的征北将军也是这里的最高军事统帅人称“大将军”的就是谢玄的哥哥谢石。太子则顶着北中郎将的头衔。
若按军中职务太子是在谢石之下的。这其实有点不合常理皇上完全可以授予太子一个凌驾于征北将军之上的头衔以符合他的太子身份。不过皇家父子的关系向来又复杂又敏感也许皇上虽然迫于形势在阵前册立了六殿下为太子心里其实对这个儿子并不完全信任所以故意让他的军职在谢石之下以辖制之。
与京口一江之隔、遥遥相望的对岸那座小城叫颖口是敌方的驻军重地。
两军之所以这么多年一直死守着这两座小城彼此窥视时不时互相“调戏”一下干上一仗是因为这里是江面最狭窄水流最平缓最容易渡河的地方。守住了这里也就掐住了敌方强渡以侵入敌国领土的咽喉。
远远地在马车上看着这座赫赫有名的城池。果然是军事重镇连城墙都比别处修得高上面岗哨林立戒备森严。
进城后才走了没多远就看见街边搭着高高的擂台上面地横幅用红笔刷着大大的字:“保家卫国人人有责!”、“犯强汉者虽远必诛!”
再往擂台上看上面两个**着上身的大汉正在贴身肉搏。下面助威声喊成一片。而擂台边则排着长长的队伍个个手里拿着一张纸在看。
公主趴在车窗边问戚魏:“他们排队干嘛?”
戚魏回答说:“这里在招兵他们手里拿的是倡议书。”
公主让他找一张来看。这时王献之凑到窗口指着横幅上的字说:“桃叶你看那字是不是觉得很熟悉?”
我笑着说:“是啊。像谢玄写的。”
在书塾里帮他们整理了半年书桌对他们几个的字迹我还是可以分辨出来的。
王献之也笑了:“不是像就是他写的。这小子地字我一眼就认得出来。”
他走过去抓了一个正在维持排队秩序的小兵过来问:“你知道这横幅上的字是谁写的吗?”
小兵说:“知道就是谢参军写的。连倡议书也是他起草的。”
“那他人呢?”
小兵手一指:“就在队伍的最前面他在那里帮忙登记呢。”
“那我去找他。”打走了小兵王献之回头对我说:“要不你也下来吧我们一起去找他。”
看着他眼里地欣喜之情我的心情也好转了起来。这几天。每天听到的都是坏消息每个人心里都像压了一块大石头一样还怎么笑得出来?直到来了这里看到这热火朝天的备战场面。听到擂台上下激昂的欢呼声再听到谢玄的消息他才总算是笑开了。
我正要请示公主却见她阴沉着脸假装看窗外根本就不理我。唉她脸色这么难看我不开口还好一旦开口招惹了她还不知道会说些什么。
“公主我可不可以就在这里下车?”王献之还在车窗边等着我呢。我也只好硬着头皮“顶风作案”了。
我刚一问出口她立即转过脸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训斥:“这里下什么车?你们当来这里是游山玩水的。一来就呼朋引伴大家聚在一起乐乐?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这里是军营!一切行动都要听指挥不能擅自行动!亏你还是什么才女出身
宫里的七品女官不要给才女和女官丢人好不好?还要卿卿我我也拜托看一看地方我们是来打仗杀敌的不是来跟男人鬼混地。我劝你收敛点吧别在这里春了。”
要是这话是侯尚仪说的只怕我又眼圈红红的鼻子酸酸的了但由公主嘴里说出来我反而没什么感觉。因为知道她不过是嫉妒所以尽拣难听地话刺我把我当她的情绪垃圾桶。要是我在乎我伤心不是正中了她的下怀?所以对不起以后不管她说什么我都左耳进右耳出了。
于是我只淡淡地回了一句:“多谢公主教诲下官会注意的。”
回头再看窗外的王献之早已双拳紧握眼睛里喷出怒火已经处在爆的边缘。我忙安抚他道:“没事没事你先去找谢玄吧。这个地方人太多也的确不方便下车。反正我们都已经到这里了以后看谢玄的机会多的是。”
看他还是面带怒容又把头伸出去在他耳边嘀咕了一句:“别生气啦跟不相干的人生气不值得。”
“嗯。”这句话算是说到他地心坎上去了。像是故意要气公主一样他伸手进来摸了摸我的脸然后微笑着朝我一挥手便顺着队伍到前面找谢玄去了。
公主的脸色又如何了我没再去看我不是看人家脸色活着地。我只是在心里轻叹不管我和王献之如何都改变不了我是公主眼中钉这个事实。我们当着她的面交往她恨;背着她她又猜测、怀疑、打探就像以前夸张到让我写“跟踪日记”一样只会更让人不胜其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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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的情路本来就走得够不顺了偏偏还要挤进来那么多不相干的人弄得处处碍手碍脚。最可笑的是明明是很正常的交往却像偷情一样到哪里都要避着人。
但愿我们千难万难几乎看不见出路的感情能在这个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