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后,陆凶的伤势渐渐好转,偶尔毒性发作,咬咬牙也就忍过 x 23 u
接来下的几天里,江宁县出了很多事。
先是胡知府派人到云深处下了个订单,以贺太后寿辰为名,请阿娆为其制香。
太后喜香,阿娆在江宁县又颇有盛名,胡大人怕被别人抢了先,故意大张旗鼓地来请,目的就是让别人放弃这份心思,当然,他这么做也十分有效,本来想求阿娆的大小官员一听这消息,立即另觅出路去了,毕竟跟知府大人抢,他们也要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分量。胡知府送来的订单上,明确交代了太后的喜好和忌讳,这让本来还有迟疑的阿娆立马坚定了信心。
再是老虎山那里突然出了悍匪,有知情人说,那些悍匪是蛮人的流兵,当年入侵大梁,被长缨军打散,一直没有回去,而是留在这里伺机报复。江大人在江宁县的时候,对治下颇为严厉,虽然是个文官,但是运筹帷幄,调兵遣将,也能保一方清平,可是他一入狱,那些流兵便像没了猫的老鼠一样窜了出来,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短短几天时间,就有无数百姓被悍匪的狼群所伤,朝廷听说了此事,一时找不出熟悉老虎山的兵将,只得找了个原由将江大人放了回来,美其名曰让他将功赎罪。
江大人回来以后自然是忙得不可开交,没来得及向阿娆道谢,就和当地的驻军一起去老虎山剿匪了。
他对治下非常熟悉,又颇有才华,剿起匪来一点儿都不输那些行伍之人,于万千军马中指挥若定,一挥手一振臂,俨然有大将之风,所以一战下来,他竟然得了个江宁卧龙的称号。这事儿自然也传到皇帝的耳朵里,皇帝颇为动容,不但免了他的抗旨之罪,还厚加赏赐。对朝廷的赏赐,江大人一分不留,悉数用在了被老虎山悍匪祸害的老百姓身上,还下令让神医罗迪去给百姓们义诊,一时间,他这个青天大老爷书生战神的名头不仅在江宁县,甚至在整个大梁都传开了。
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江大人在这样的困境中,还能为君王分忧,能为百姓除患,实在是国之栋梁也。
至此,江宇珩总算因祸得福!
不过,阿娆却总觉得这事儿有些蹊跷。
为什么这事早不发生晚不发生,偏偏发生在这个节骨眼上?若是那些悍匪害怕江大人,大可以等他被正法以后再出来闹事儿,现在出来,不是明摆着要朝廷放人吗?她隐隐觉得这后面可能有人操纵,但是又实在不好道出来,毕竟江大人出来了,这才是大家都喜闻乐见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半个月后,江宇珩终于得了空闲,他特意脱下官服,穿了一身天青色长袍,带了一盆栀子花,来到云深处道谢。
阿娆收了他的栀子花,顺便将制好的新香拿给他,委托他转交胡知府。
“江大人,民妇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在瓜架下休息的时候,阿娆纠结了半天,终于问道。
江大人闻了闻那香,道:”但讲无妨!“
初夏的日子里,太平村的槐花正在盛开,一片片甜香在风里散开,竟然依旧无法遮掩那万寿香的味道,那香的味道,就好似浮在流水上的细碎花朵一般,明明不显眼,却什么都压不下去。
果然是好香!
“江大人,民妇只想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大丈夫能屈能伸方能成就大业。“
说完,阿娆双手绞在一起,紧张地等着江大人的反应。
这句话,明显是告诫江宇珩的,但是两人身份悬殊,由她口中说出来,便有些不敬。
江大人顿了顿,抬起头,看着阿娆的眼睛,神色平静地道:“你说这话,是怕我送香的时候,跟那胡知府打起来吗?“
穿了一身常服,他也不用本县自称了。
阿娆滞了一滞,道:”大人若是觉得忠言逆耳,权当民妇没有说过。”
江大人轻轻笑了一声,“夫人言过了,吃一堑长一智,我江某也不是傻瓜,到了胡知府那里如何应对,我自有衡量,夫人不必担心,对了,听说程大受伤了,现在可还好些?”
派人将罗迪调往老虎山的时候,他就从罗迪的口中听说了这件事情,罗迪自然不会对他有任何隐瞒。
“已经好了,多谢江大人关心!”
阿娆还想问些什么,却见陆凶扛着一袋子香料从旁边过来,见了江宇珩,她将香料袋子往地上一扔,拜了拜道:”草民参见江大人,不知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免了!“江大人抬手制止了他,”今日江某微服私访,不用这些虚礼,刚刚问到你,你的伤可完全好了?“
“回大人,伤已经好了,程大一介布衣,劳烦大人关心,实在过意不去。“陆凶抱拳低头,语气诚惶诚恐。
江宇珩瞥了他一眼,眼底略含深意。
据说这个人去过老虎山,还受过伤,如果他真的中了那些人的毒,他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好?老虎山那些百姓,罗迪说至少需要半年才能彻底清了余毒。
难道他中的毒是假的?可是罗迪又不可能看错。
“大人,草民真的无碍了,您看!”
似乎为了显摆自己多健康,陆凶一探胳膊,将旁边一个伙计的香料袋子也过道自己的肩上,对江宇珩道:”大人,制香程序不等人,草民失陪了!“
说完,他扛着两麻袋香料大步离开了。
江宇珩看着他的背影越来越纳闷。
这人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