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秉常抬起了头:“其实今天,我以为你是来道歉的。”
“没想到到了现在,母后都还不忘羞辱于我。”
“真是好笑了,大白高国曾经提封万里,称兵百万,与宋朝契丹,鼎足而三。”
“如今丧师辱国,困守兴庆,势成累卵,祸不旋身,难道还不是当政者的责任?”
“五十万大军覆没无余,儿子想问,谁在秉国,谁为帅臣?!”
“祖宗基业,到底是葬送在谁的手里?!”
秉常呵呵笑了起来,笑声渐渐变得疯狂:“就是你们梁氏!罪恶盈天,大辟之刑不能尽容!”
“你们可以现在就杀了我,看看宋人会不会让你们合族陪葬!”
“要是不杀,那我告诉你,母后和皇后我没有办法,但是梁氏自梁乙埋以下,人人难逃诛绝!”
“哈哈哈哈哈……母后,你就等着看你的那些族人,那些欺君罔上的叛逆,被一个个推出南郊,人头落地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梁太后面色铁青,终于拂袖而去:“皇帝好自为之,要诛除梁氏,也得你先有那本事儿!”
……
兴庆府,西城门外。
苏油骑着骏马,张麒和程岳一左一右,在一队学员兵的护卫下从静州奔来。
高遵裕正在帐中来回踱步,听闻苏油到来,赶忙出来迎接,正见到苏油滚鞍下马。
“国公你可算是来了,夏人使臣此刻正在帐内,说是要与国公交涉。”
苏油一脸怒容:“是不是秉常?”
“呃?”高遵裕有些莫名其妙:“怎么会是秉常?”
苏油喝道:“那为何还不进攻?”
高遵裕真傻了:“我大宋乃仁义之师,历来都是先礼后……”
苏油立即打断:“国舅休要糊涂!大宋的仁义,从来都只对恭顺柔服的蕃国,只对心向大宋的臣民!”
“如今夏国秉政者对我朝屡次欺骗,早就没有了信义,还有什么好谈?如果不是秉常亲至,焉知他们不是还有陷阱?”
“那……那就打?”
“当然!立即进攻,夺取兴庆,掌控大局!将秉常、乾顺抓在手里,到时候有的是时间慢慢谈!”
“得令!”高遵裕一个立正,其实他就是要文官来背这口锅而已,见到苏油如此夸张的演技,心底里暗自感激,立刻抓起头盔就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