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三年,在回了一趟家、彻底放下之后,心中那份沉甸甸的牵挂与羁绊都随风而去,一如林端逝去的生命。
“唉~天要下雨,媳妇改嫁,都随他去吧……”
将车子停在一个隐蔽的角落,林端抬头远眺、望着远处高空那不断崩塌坠落的虚界碎片,心中不喜不悲。
旧地重游之后,难得的自由时光也变得索然无味,林端本打算直接打道回府——现在这个时候,界域珠里那种枯寂的环境正好适合舔舐伤口、默默的思考鬼生。
可惜的是,天空中传来的隆隆闷响声、以及到处乱窜的超凡者让林端不得不打消这个念头。
亲眼看见别的男人跟自己老婆从卧室中衣衫不整的走出来,林端已经感觉自己够悲催的了,他可不想被什么路过的秃驴牛鼻子顺手给斩妖除魔了,结果这一等就是两个多小时。
在人口稠密的地方,除了得到政府承认的超凡者之外,其他超凡都会受到相应的压制、不能发挥出全部实力,不过,超凡身上的气机波动却与常人有着很大区别,异类尤为敏感。
所以,即便是相隔甚远,做为鬼物的林端能够清晰的感应到,在城西那片区域依然有着数量不少的超凡者没有散去,如果一直这样下去的话,天亮之前回去恐怕会有些危险。
“不是我不按时回去,纯粹是有着不可抗拒的因素在内,小爷一定不会怪罪我的,还是先找个地方躲一躲,免得天亮的时候被阳光照射在身上,真羡慕钟发白那家伙啊……”
发了两个小时的呆,林端感觉心情畅快了不少,不再纠结自己女儿管王旭叫爸爸,也不再纠结王旭睡自己老婆,死都死了,还有什么是放不下的呢。
……
“嘿嘿~真是天助我也,闹吧!闹吧!你们闹出的动静越大,我这里就越安全,收获也就越大!”
城东那一片待拆迁的废弃民宅中,一名身材矮胖、下巴有颗大黑痣、痣上生有几根卷曲毛发的男子抬头望着远处的高空,脸上带着兴奋,一双三角眼中闪过意味不明的光芒。
在男子身前,一张三条腿、一角用砖头垫起的桌子上,整齐的摆放着三样物事:一面绣着狰狞鬼头的阴森小幡、一只墨玉般的小巧葫芦、以及一个古香古色的香炉,香炉上还插着四根尚未点燃、约莫笔芯粗的漆黑线香。
修行之路难于上青天,在整个超凡界,百分之八十的超凡者都是得到一些残缺传承、没什么出身的散修,对于他们来说,任何的机会都不容放弃,半点的机缘值得他们用命去拼、用命去抢。
毕竟,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不想长生久视的修行者不是真正的修行者,虽然这个机率无限接近于零……不过只要得到了合适的机缘,不说一飞冲天、纵横百年,最起码富贵一生还是能够实现的!
所以,今天晚上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凡是见到了虚界崩塌、而又对自身实力颇具信心的超凡者,绝大多数都奔向了城西、去争取那渺茫的机缘。
当然了,也有一部分超凡者不愿意去撞大运,反而趁着城西吸引了大部分的视线,在别处偷偷的搞一些小动作,毛痣男就是其中之一。
而且,桌子上摆着的那几样东西都是阴森诡异,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路数,毛痣男很有可能是邪道中人。
“人道气运镇压一切神通法术,虽然不能抓几个人抽魂炼魄,可这片区域的鬼物就不在人道气运的保护范围之内了,而且质量更高……马上就到零点了,不能急!再等等,再等等……”
时间一点点过去,城西区域上空那巨大的虚界已经完全崩塌,不过仍旧有人赶往那里,毛痣男一边捋着痣上的卷毛,一边静静的等待着,只是会时不时的摸出一块金灿灿的怀表瞄上几眼,整个人显得既淡定又急迫。
“啪嗒~”
最后一次怀表闭合声响起,毛痣男的三角眼中陡然射出了两道精光:“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老子得抓紧时间了,只要干完了这一票,三阶之前老子就不用辛辛苦苦去找生魂了!”
“聚阴幡,给我起!”
毛痣男并起剑指往桌上一点,只见那面绣着狰狞鬼头的小幡直接飘起,随即迎风就长,仅仅是几个呼吸的功夫,幡杆就变成儿臂粗细,床单大的幡面无风自起,舒卷之间发出猎猎的声响,那颗狰狞的鬼头直接活了过来,在幡面上冲撞咆哮,只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挣脱。
“喝呀!”
毛痣男单手擎住大幡,脸上满是肃然之色旋即,口中一声低喝,在将法力灌入幡杆的同时,手臂一提一带,大幡挥动间,幡面瞬间绷紧,周围十数米范围内的空气都被搅动起来。
顿时,精纯浓黑的阴气自幡面上喷涌而出、迅速的向四外蔓延过去,片刻的功夫就将这片区域笼罩,只是在夜色的掩映下,无人发现这里的异状。
这面聚阴幡,集吸纳、喷吐、聚集这三个功用于一体,只要不是在烈日高悬的正午,就可以喷吐阴气隔绝阳光,暂时制造出一个小型的阴气环境,乃是鬼道修行者的最佳辅助法宝。
待这片区域都被阴气所充斥,毛痣男将幡杆往地面上重重一顿,只听“噗嗤”的一声,幡杆竟深入砖石地面半尺有余,如铁签刺软泥一般。
粗粗的喘上两口气,毛痣男又从怀中摸出了一根四五寸长的竹管,刚一拔开,幽绿泛着森冷之意的火苗燃起,微风吹拂而至,不过这火苗却不跳不晃,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