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披着长外套的凛凛坐在车里狂打喷嚏。
“远山同学,你还好吗?”御池放下才擦到一半、依旧显得,歉疚地从后座探过头来。
“不太好,不过——……阿嚏!也死不……”凛凛说着,又打了几个喷嚏。
此时枣打开车门,把一杯蜂蜜牛奶递给凛凛:“喝吧,身子会暖和点。”
凛凛接过纸杯后、喝了几口,然后捧起来贴在脸颊上、闭着眼睛用皮肤汲取着蜂蜜牛奶的热量。
枣见到这个情景、随即便联想到家里的两只喵咪。
冬天的时候、它们也是这样把他当做会恒温的热水袋的。“椿”最爱他的肚皮、每次一窝上去就不愿意下来,“梓”则喜欢钻进他的咯吱窝、随便哪一个……鬼使神差的,脑子里两只毛茸茸的喵咪被替换成某个黑发金眸的少女,她两只小手握成猫爪放在胸前,又用乌黑水滑的头顶蹭他的小腹、接着一路蹭上他的腰侧,最后枕着他的胳膊、满足地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什、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枣的羞耻心遭到了那些略糟糕的想象的连击,心慌意乱之下退身出车!
车门被甩上的响声惊动了凛凛,她睁开双眼、纳闷地瞅了瞅那个背挨车门抱臂站着被冷风吹的家伙,问御池道:“我哥哥他怎么了?”
御池也疑惑地摇摇头:“不知道……”
吹了十来分钟冷风、枣过热的大脑终于镇静了许多,他坐回驾驶座、一边发动车子一边对御池说:“我们先送你回家,你家在哪?”
御池怯怯地说了个地址后,又陷入了低落中:“……让远山同捡回来、我已经很过意不去了,现在还要麻烦远山同学的哥哥桑送我回家,真的、很抱歉。”
凛凛:“这样的事情发生过多少次了?”
“诶?”御池的心一跳,呼吸有些不稳起来。
“你平时都搭丸之内线,这边是和丸之内线相反的方向噢?”在新宿转线时,凛凛好几次瞧到御池从丸之内线的月台过来。
其实凛凛也只是随口诈她一诈,没想到御池这么不禁吓,完全用不着凛凛多费口舌、就把自己这半年间、被周边不良高中里的太妹勒索的事情全交待了——
“……不给她们钱她们就会把我打一顿,但这个月的零用钱早就被她们拿走了,今天又被她们拖过来,因为拿不出更多的钱、她们丢进河里……这也是这半年来第四次了,又和课本、我实在没办法再跟家里开这个口……”
圣安东尼奥连教材都用自己编的,制服就更不用说了,扔一次就是几万円打水漂。凛凛不难想象这半年间御池有多崩溃,被欺负到想轻生的程度也不是不可能,不过……
“你就任由她们继续勒索你吗?就算打不过她们你也要想办法避开啊。”
“我试过的!可她们知道我是搭电车通学,就经常在放学的时间到电车站前面堵我,每天放学回家我都好害怕!远山同学,她们今天要不到钱,说不定明天、明天又会出现……我……——”御池用隐隐期盼的眼神睇住凛凛。
枣一边开车一边默默旁听,直到听见御池似乎流露出某方面的意思、终于不得不插口:“御池桑是吗?一般遇到这种事,都是先考虑向家长和学校求助吧?恕我直言,我妹妹不可能帮你去对付那些太妹的。”
拒绝的意味已经相当明显,御池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子委顿在椅背上:“抱……抱歉,是我的请求太过分了……”
“……”受不了御池周身弥漫出来的绝望气息里摸出一个电击器,“御池同学,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
“我在网路上见过有卖,是……用来对付sè_láng的电击器?”
“错。”凛凛把电击器塞给御池,“这个叫自卫的力量,免费送给你了。”
御池手足无措地拿着那个电击器,而后听见凛凛平静地解释道:“就算我答应帮你,也没办法帮你一辈子。你既然有勇气去寻死、为什么没勇气反抗?欺软怕硬是人类的劣根性,你越是害怕、越是退缩,她们就越不把你当回事、越想欺负你。拿出你跳河的勇气跟她们拼了,大不了两败俱伤,不会比死更可怕的。”
◎
御池连连道谢后下了车,车子里只剩下枣和凛凛。御池开门下车时车里进了点风、凛凛好不容易停下来的喷嚏又开始一个接着一个打起来。
枣皱起眉头:“是不是很冷?这里离我住的地方比较近,你先到我那处理一□上的制服吧?”
凛凛胡乱点了点头,似是怕她反悔、枣的车子飞快地朝着他的公寓开去……
“……你常常那么乱来吗?”停红灯的空当里,枣蓦然出声问道。
凛凛明白枣是在讲她下河的事情,有些心虚地缩着头:“平时我当然不会那么鸡婆……这不是没办法嘛?她一脸‘我好想死’的表情站在桥边,我不能装作没看见走过去吧?”
万一御池真的跳了、然后死掉了……她又要好久睡不着觉了。
“……”一阵无言,尔后枣用非常严肃的口吻对她说,“凛凛桑,是不是有人说你没有女生的自觉吧?见义勇为也要量力而行,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能随随便便趟进河里?你就一点都不怕被水冲走吗?”
“……那条河那么浅,哪有那么容易被冲走啊。”凛凛不服气地小声咕哝着,“再说,要不是你突然叫我、我才不会滑倒呢……”
说起来,那么浅的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