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大手垫在了凛凛的后脑、想象中的晕眩并没有光顾她,待背后的痛麻感逐渐散去、她才觉察到是要在间不容发之际护住了她的头部。
“唉,没能在千钧一发的时刻抱着可爱的妹妹桑来个180度的转身,我真是不帅气的哥哥呢……”伏在她身上的要叹了口气,“居然还让妹妹桑变成我的肉垫,这肯定会是我人生中一个巨大的污点。”
“……”怎样都好,先生你先让开吧。
要略显粗硬的发丝擦过凛凛的腮边,那张帅得邪气的脸自她脖间抬起、悬在她的面前,几缕温热的呼吸喷在她的鼻尖:“如果不是地点不对,真想就这样吃掉妹妹桑呢~”
“…………”凛凛表情僵硬地推开他的脸,“要哥,这种时候就别戏弄了我了。”
——妈蛋,现在是调情的时候吗?!
“诶~~~?我说的可是真心话呢,出家人不打诳语。”要如有实物的目光在她的肌肤上梭巡、她竟有种被羽毛搔到的痒处的错觉。
“是吗?可是我完全感觉不到要哥你有那种意思。”跟要打了一段时间交道,她发现要虽然总爱说些甜言蜜语、实际上却是比谁都安全,每次调戏她都是一时兴起、点到即止,与其说他在调戏她、不如说是见到小动物忍不住想要逗弄一番的恶趣味,“你根本就没把我当成那种对象吧?”
“……噢?”要大感意外地瞅着她,“妹妹桑对自己的魅力这么没信心吗?”
“且不说我有没有魅力,我觉得要哥绝不会对自己的妹妹出手。”浅金色的双瞳瞬也不瞬地直视着他。
要不由得哑然失笑:“那你就大错特错了,我就是会对妹妹出手的糟糕哥哥呢~”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曾经让他心旌神摇、按耐不住的那个女孩不就是自己的妹妹吗?伊人如今芳影杳杳,他至今无法释怀。她刚离去的那段日子里,他几乎每隔几晚就会梦见她拉着拖箱入闸的背影,无论他怎么请求、她都不愿意回头。作为佛家弟子、他却是这般看不开,人果然……还是逃不过一个情字。
凛凛宁愿坚持自己的直觉:“你以前或许是那样的,但现在、家人才是你的第一位不是吗?”
要一怔,当初退出竞争的话言犹在耳,表面上他为了重要的家人做出了退让、实际上内心的真正想法、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那种羞于告人的、却如藤蔓将他密密缠绕的冲动让他透不过气来,老天爷才知道他有多渴望那女孩的回眸。然而守着诺言的他只能站在原处注视着她被众多兄弟环绕、但只要她主动走出那个圈子,向他靠近一点、再近一点……他就有可能伸长双手将她纳入怀中。
然而这一切,都在那个噩耗传来的午后化作了泡影。
“对你出手就等同于不把家人放在首位么……好大的口气呢,你认为自己能动摇到朝日奈家的平静?”
“我只是想说,亲情才是维系人与人之间关系的最强羁绊。要哥你是想太多了、还是那样认为的人其实是你自己?”凛凛无奈,不明白他们为什么总是要把事情想得那么复杂。
“……”要一时语塞、接着又是一声叹息,“抱歉、是我唐突了,妹妹桑可以原谅我吗?”
“要哥,我懂得你在担心什么,但你担心的事情大概是不会发生的。”凛凛垂眸,“你并非唯一一个不会对我出手的哥哥,我相信朝日奈家的其他人都不会因为一时迷惑而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情,毕竟我也不过是一个不讨喜的继妹。”一个不讨喜并且……无足轻重的,继妹。
“…………”要一个翻身、仰面躺在凛凛身旁,“这可不好说啊,人的想法随时在变、你不能代表我们全部的人……你,是不是觉得我在提防你、所以才把自己看得那么低?”
凛凛慢慢坐起身,闻言、回望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好像在说:难道不是吗?
要一边帮她摘下头发上带起的几片竹叶、一边委屈道:“冤枉啊妹妹桑~一开始因为不了解你的个性、的确观望了一段时间,但我从来没打算把你当成需要提防的外人啊,否则的话、我们一辈子都不会成为真正的家人的。”
“能不能成为一辈子的家人,还取决于我们的父母能不能成为一辈子的夫妻,说不准明年他们就离婚了呢?”凛凛凉凉回了一句。
“乌鸦嘴!”要又好笑又好气地弹了凛凛的眉心一记,“丫头,这才是你的真心话吧?看,其实把我们当成需要提防的外人的,是你啊~”
凛凛不予置否,能被要视为家族一份子当然好:所有人有目共睹、要虽然为人轻浮了点、但不失为一个关心家人的好哥哥,弟弟们有什么烦恼、都倾向于去找要商量,而他的确也是人生相谈的专业人士——僧侣;不能够的话、她也不会强求,这个世界从来就没有谁对谁的付出是理所当然的。
“你的小脑瓜里又在想什么消极的事情?好歹哥哥我也是个和尚,把我当做一个陌生人、向我倾倒情绪垃圾也不要紧哟~”
“……有机会的话。”
“我不是开玩笑噢、妹妹桑,你也别敷衍我啊。”浑厚的大掌摸上她的脑袋,揉了几下把她的发夹都揉歪了,而凛凛正用怨念的小眼神盯着他;他一边打哈哈一边想把发夹别回去、却发现仅凭单手很难做到,于是干脆把那个金色的音符没收了,“这个……就当做我们约定的信物吧?”
“啊?”谁跟你约定了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