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真软。”小姑娘上床之后,睁开红红的眼睛,捏一把被子,怯生生瞧着宁宴。
宁宴……宁宴摸了摸自己的脸,她有这么吓人吗?转身走出去,从容卿忱手里将新衣服拿到房间,让小姑娘先穿上,“醒了正好,把药吃了。”
“嗯。”
小姑娘从药童手里把黑漆漆的药碗端在手里,闭上眼睛,一口闷了。
宁宴原本觉得小姑娘会闹腾一会儿再吃药,没想到这么顺利。
这个年代的药是什么味道没人比宁宴清楚了,苦巴巴的,比后世的甘草片化成得水还难喝。
勇气可嘉。
小姑娘把药喝完,童子推门走了进来,从身上摸出一块方糖讨好死的递给小姑娘:“吃了,压一下苦味。”
“……”这年头医馆还提供糖块?
瞧着药童红扑扑的脸蛋,宁宴已经看穿了一切。这万恶的看脸时代。
大夫慢悠悠晃悠过来,看一眼小姑娘问道:“吃了药?”
“喝完了。”小姑娘一点儿也不怕白头发的老先生,听见问话,脆生生的应答。
“那好,你把伸出来。”
小姑娘伸出手腕,宁宴瞧见老大夫从药匣子里抽出一根比绣花针还要粗的针,泛着幽兰光泽的针尖猛一动作,直接扎在小姑娘的手指上。
“啊……”轻叫一声,小姑娘眼睛又红了。
“放点血,对身体好,不然熬不过去。”老大夫解释一下,拿着白色麻布把手里的针擦拭干净,提着药匣子离开房间。
宁宴在医馆呆了一会儿,直到小姑娘熟睡过去,才走出房间。
门外候着的容卿忱听见声音,抬起头来:“谢谢。”
“不客气,你这个小师妹长得不错,可得保护好了。”宁宴说着,发现容卿忱脸上依旧脏兮兮的。
“怎么不清洗一下。”
“心里着急,待会儿再洗。”
“……”宁宴视线往下挪了一下,看见容卿忱白净的手,这……在巷子的时候,小手还是黑漆漆的。
这会儿就变成白色的?着急吗?没时间吗?糊谁呢?
“药钱我已经付了,等人好了,你们大可以离去。”宁宴说完,迈步准备离开。
“等等。”清逸的嗓音从身后传过来,宁宴回头……
“还有事?”
“卖身。”
“不买。”
“……”容卿忱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想到宁宴会是这种态度。
“你买下人要求会识字的,年纪应该与我相仿的,品质上还得过得去,瞧你着急的样子,似乎没的多选择,你不买我你买谁?”
“……”这就是察言观色吗?
宁宴服了,容卿忱每句话都说道点子上了,除了这人选择似乎真的不多了。
除非去找牙婆,但是牙婆那里的人,都是提前训练过的或者犯过事儿的,她都没有怎么接触也不了,如果交给宁谦辞,去了京城惹出什么事儿来,她不就扯了弟弟的后腿。
“你懂得还真多,行吧,自己写卖身契去,别说不会写字,你自己看看右手拇指跟中指之间的茧子……”
“……”容卿忱脸红了一下,他确实说慌了。
至于为什么说谎,瞧着主家没有问,容卿忱也就没说。
从老大夫那里借用纸笔,把卖身契写好,一式三份,两人拿着契书往县衙走去。
排队等着县里的文书官,瞧着前面没有动弹的长龙,宁宴看向衙门门前穿着皂服的捕快。
摸出一块银子,塞在捕快手里,瞧着捕快笑成菊花的脸……捕快拿了银子办起事儿来也用心,立刻往县衙里面跑去。
没一会儿工夫小捕快就从里面跑了出来了,走到宁宴身边笑着说道:“小娘子这边来。”
宁宴对着容卿忱勾勾手,俩人一起走近了进去。
进了县衙办公区,契书拿出来,大印一戳,宁宴就多了一个仆人。
从县衙走出来,容卿忱的脸一直是黑色的,宁宴挑眉问道:“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你为什么给那个捕快钱?”
“愤世嫉俗?这可要不得,身在体质内,就得按照规则办事。”
“什么规则,那是压榨。”
“……”宁宴停下脚步,把容卿忱从头到脚再次看了一个遍。
“水至清则无鱼。”扔下一句话,让容卿忱自己领悟,宁宴大步往成衣铺子走去。
走到铺子前的台阶上,轻灵灵的笑声传到耳朵里,这声音还有些耳熟,宁宴探头往里看去,一身轻纱薄衣的宁婉儿揽着白主簿的手臂……
宁宴没有走进去并且决定换个铺子买衣服,未婚姑娘跟人拉拉扯扯,穿的比青楼姑娘还清爽,老宁家的脸都被丢光了。
自认为三观正常的宁宴赶紧收回视线,多看几次,眼睛都要瞎了,这年头的小三还真是猖狂。
虽然前世大街上的人穿的比这个还清凉,但是那个世界文化氛围跟这里不一样,不能相提并论。
换了一家成衣铺子,宁宴挑了几身衣服,回头看一眼容卿忱:“自己选。”
“好。”
容卿忱看一眼铺子里挂着的地方,视线从绸缎上的挪开,选了几身麻布衣服。
锦衣华服的日子,自从班头没了,他就没有权利再去享受了,下人就该有个下人样子。
虽然不知道宁娘子买下他目的是什么,但是既然要求会写字,肯定跟笔墨打交道。
在集市上转悠一圈。容卿忱又跟着宁宴走到烧烤铺子,瞧见里面的伙计对宁宴毕恭毕敬,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