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帝见我一言不发呆呆注视着他的胸膛,语气低沉悲哀绝望道:“朕的胸膛,以后再也不能让你依靠了。 x 23 u ”
“你的胸膛是否还能让我依靠,我可不关心。但是你的寝殿要给我留一个床位了。”
梁帝十分惊讶意外的望着我,道:“朕的最后一程有你陪着,朕很欢喜。”
我敬佩梁帝面对死亡竟如此坦荡不畏惧,帝王的霸气就算是在人生的尽头也展现得淋漓尽致。
我鼓励道:“江山尚未统一,仇恨尚未了却,你还不能走,我要努力尝试一下,与天斗一斗,你要配合我哦,我腿脚不便,可不想在来来回回中难为自己。”
接下来我让梁帝好好休息,我写了一份药材清单,穿心莲、马齿苋、鱼腥草、黄芩、黄花地丁、金银花、黄连、连翘、苦参、紫苏、柴胡、茵陈、牡丹皮、黄柏、青蒿、野菊花,但凡我能想到有清热解毒、消肿止痛、抗菌抗病毒功效的药材统统从大脑中倾倒而出,让章公公立即去采购来。同时吩咐奴婢准备床铺,并把我平日所用的日用品和换洗衣裳统统拿过来。我不知道控制梁帝的伤口需要多久,但绝非是三天两夜能好的事,我要做好长久的准备。一般像这样的感染,皮肤一定要透气,定时换药,保持清洁,这样捆绑着密不透气是错误的。
接下来的每一天我把穿心莲、马齿苋、鱼腥草、黄芩、黄花地丁细细捣碎,伏在梁帝右肩的伤口处,再用金银花、黄连、连翘参、紫苏、柴胡、茵陈、牡丹皮等药材煎熬药汤给梁帝服下,每日一次换药,三顿汤药,全都由我细细侍奉照料。
刚开始,那些草药伏在伤口,剧烈的刺痛感穿心入肺,疼的梁帝牙根紧咬,可他从没喊出声来。他每每睁开眼睛,见我守护在他的身边,他便回会心一笑,尽管那种表情发生的很细小微末,而我能清晰地感受到,那是一种信任和依赖。
头一天用药下来,梁帝的病情并没有什么变化,体温依旧不退,梁帝仍然昏昏沉沉,偶尔醒来也是神志不清。
第二天用药下来,梁帝的体温不降反而有所升高,章公公和奴婢们不断来回端凉水,我不断地给梁帝更换额头的降温布。军医来看过梁帝的病情之后,一味地摇头说皇上病情恶化已经无力挽回之类泄气绝望的词,被我恶狠狠用眼睛瞪出去。
我,不服,这不可能,我坚信自己的判断,梁帝伤口感染严重,即便是管用的药材,就算对症下药,那也需要一段过程,何况中药本就见效慢,但是中药的好处就是能治标又治本。我相信明天一定会有奇迹。
这一晚,是关键的一晚,若是再没有改善,我自己的信心也要被这无情的病情给击垮了,我必须时时观察梁帝细微的变化,不能有任何闪失。就这样,一整晚,我守候在梁帝的身边直到天蒙蒙亮。
我轻轻摸了梁帝的额头,奇迹出现了,他的体温回归正常了,我担心自己的手感有错误,立即唤来章公公,让他伸手摸一摸梁帝的体温是否已经回归正常,章公公皱着眉颇为为难与胆怯道:“奴才不敢冒犯。”
“都什么时候了,冒犯也赦你无罪。”
章公公伸手颤巍巍的摸了摸梁帝的额头,随即又摸摸自己的额头,这样反复两下后,他神色惊喜的回我:“回贵妃娘娘,皇上的体温正常了。”
原来我的那些草药真的起作用了,除了我觉得梁帝体温正常,章公公也觉得梁帝的体温正常了,那应该就不会错了。在得到章公公的确认后,我又迅速解开梁帝的伤口,那原本流脓的伤口现在明显的有收敛,且淡黄色脓水慢慢在减少。连着三日的大胆实验,终于看到效果,我终于长吐一口气,掩藏不住心中的喜悦,轻声呼唤着身边的安雅:“安雅,梁帝有救了,你快去熬药,再熬一些粥来?”
安雅早就喜不自胜痛哭流涕道:“小姐,你终于能熬过去了。奴婢心疼你。”
我的手突然被一只温暖的手牵住,我回首一看,梁帝被我们的声音吵醒,他专注看着我,心疼的问:“蓉伊,你没睡吗?”
我慌忙的抽出手,拍了拍自己脸,揉了揉自己的眼,掩饰和狡辩道:“哪有啊,我这是刚刚睡醒,过来看看你如何了。哦,对了,梁帝,你觉得如何?”
“朕,好饿。”
我欣喜的看着他,兴奋道:“太好了,你想吃东西了,说明你不会死了。”
梁帝微微一笑道:“你日日照顾我,感动了上苍,上苍不让朕走,朕也不能留下你一个人。”
我一一为梁帝擦拭换药,等我一套流程下来,安雅已经端着粘稠的粥和清淡小菜进屋,我端着碗勺,把粥一口口吹凉了喂给梁帝吃,殿内空间安静得只能听到勺子碰撞碗的声音,还有就是我们的心跳。
梁帝突然冒出一句话:“蓉伊,朕有你,真好。你把《费妃诏》还于朕吧。”
我理直气壮道:“皇上哪有说话不算话的,一言九鼎,你知道不?”
在之后的一周,我仍然亲自给梁帝换药,亲自送药汤,只是后来的几天药汤都是他自己喝了。根据我的判断,梁帝的伤再养个一个月就又能生龙活虎了,而我也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寝殿。
这一日的下午,我正在午休,听到外头混杂的声音,正在好奇是谁来了,仗势如此浩大。
只听得外面叫声传来:“蓉伊,蓉伊,我来了。”
柔福,是柔福的声音,我激动地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