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汲和秦陨走后,山河老祖仰头看着空中缓缓飘落的尘土和灰烬,火山灰如黑色的棉絮,又像墨染的雪花,缓缓落在他的秃脑门儿上。x23u
他伸手摸了一把,在指间一捻,便蹭了一手黑灰。
“师父!”杜月薰练古城和啸荒川三人来到近前,练古城将衣袍披在山河老祖身上,山河老祖瞥了三个徒弟一眼。
“你们都看到了?”
三人低下头不太敢接茬,啸荒川硬着头皮说道,“师父只是暂时落入下风而已,我看那淳于汲已经是强弩之末,再打下去先撑不住的是他……”
山河老祖皱眉瞪了他一眼,没好气说道,“我没问你这个,刚刚我用的神王法身,你们都看到了!”
“是!”三人低声说道。
山河老祖叹息说道,“不是师父藏私不教你们,而是这一式使用时有巨大的限制,就算是我也不能经常使用!本打算等你们再成长一些再教给你们!”
“神王法身耗用的是山川灵脉的灵气,合体的山川灵气越强,神王法身便越强,但每使用一次,灵脉便会衰弱一分,刚刚我也是情急之中不得不使用而已,这也就是咱们牧龙山,大小龙脉众多,我才舍得耗用一条小龙脉和那刀邪淳于汲拼了,没想到依然不是他的对手!”
“天雷为刀,果然强悍啊!”
听师父如此解释,三个徒弟都有些愧疚,觉得不该误解师父的本意。
山河老祖看了眼周围满目狼藉的群山,吩咐弟子派人收拾倒塌的房屋楼宇,好在骸山派大多数殿堂楼宇都在山洞内开凿而成,十分坚固,只倒塌了些外面的建筑。
“你觉得刀邪的那个徒弟怎么样?”山河老祖问杜月薰。
杜月薰想了想,“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但从他出的那一刀来看,他的刀法十分凌厉,想来是得了刀邪的真传,徒儿忽的想起,一年之前曾经在西皇城见过他,他为了救青穹观的一名女修,和曹武嗣有过一战。”
“哦?青穹观……是了,碎月城外护刀人那一战,那小子也背着一名年轻的女修士,看装束便是青穹观那些女人,想不到这小子还是个情种,哈哈哈!”
“在师父和刀邪斗法时,我们三个被斑斓兽甩了下去,他曾出手施救,此人看来不是穷凶极恶之辈!”
山河老祖点了点头,“但愿他比他师父好相处一些吧,不然修界再出一个想要斩断秀龙祖脉的疯子,也着实麻烦。”
半个月后,神王台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找到山河老祖询问刀邪的去向。
来人一身玄青劲装,年纪看上去五十来岁,两鬓斑白,面色淡然,看不出悲喜。
他孤身一人找到山河老祖,单刀直入问道,“听闻刀邪曾与山河老兄一战,敢为他现在何处?”
山河老祖撇嘴笑道,“我怎么知道,他的腿长在他的身上,爱去哪儿去哪儿!”
那人微微一笑,“刀邪其人,正邪难辨,在修界仇敌甚多,骸山派和他非亲非故,何必为他隐瞒去向,为一个不相干之人,得罪强敌,是为不智也!”
山河老祖怒道,“老夫只是看你们武圣城的人不顺眼,不行吗?曹,要不咱们两个就在这儿比划比划?”
“山河老兄若是还在为犬子打伤了令高徒而恼怒,鄙人在此表示歉意,但也希望山河老兄明白,刀邪与其弟子,重伤我儿,杀死我武圣城太上师叔祖陈少卯,此乃血仇,如果你执意不肯说的话,那鄙人只能认为骸山派已经
站在了刀邪这一方,说不得要讨教一番!”
曹脚下地面瞬间变得沙子一般宣软,他双脚陷入地面半尺,一层隐隐约约的气劲在他身上萦绕。
山河老祖半月前和淳于汲那一战,受了不轻的伤,现在还没缓过来,见曹要动手,他哼了一声,“刀邪正带着他的徒弟挑战天下高手,当面传授功法,你去风回峡看看吧!不送!”
曹拱了拱手,身形拔地而起,腾空掠去。
…………
淳于汲和秦陨离开牧龙山并未去西北方向的风回峡,而是方向一转往牧龙山东面行去。
“你杀了陈少卯伤了曹武嗣,武圣城那些人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还有人间鬼境的邪道修士,以那些人睚眦必报的行事方式,不杀了你我是不会罢手的,我故意告诉山河老祖咱们去风回峡,只是一个幌子!”
“那我们去哪儿?”
“赤龙牙天子峰!”淳于汲说道。
“风回峡还去不去?”
“等那些人在风回峡无功而返之后,咱们再去!”
赤龙牙离牧龙山很远,以黑颜的脚力也要走上几天,中午的时候二人在一处山涧潭水边落下休息,黑颜钻入潭水,在里面扑腾了半天也没捕到一条鱼,秦陨见状便跳下水中,他捕鱼是老手,但下水之后才发现这潭水非常之深,而且下面空间甚大,那些鱼全都躲在又窄又深的缝隙里。
淳于汲在岸上喊,“你上来吧!”
秦陨上岸后,淳于汲将袖子挽起,一只手探入水中,就见水面上光芒一闪,没一会儿的功夫便飘出一条条鱼,大小都有。
秦陨看到淳于汲的胳膊上有一道道裂痕,里面不时有电光闪烁,便问起缘由。
淳于汲一边在水里捞鱼一边说道,“十七年前我和辰剑九那一战,功体受损,已经无法束缚无极惊雷,这十多年来,也多亏梦希夷的阵法将无极惊雷封印,我才苟延残喘到现在,如今封印被迫,我虽然恢复了全部实力,但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