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鸢说焱殇活着的时候,君博奕并不十分相信,毕竟是他与卫长风一起,亲手从沙丘中抓住了焱殇!
“或者是其余的大元余孽借机作崇?”花丞相大步过来,捧着刀左右看着,浓眉紧拧。
“不止如此!”二人犹豫了一下,低声说:“在石
门之上,用鲜血写了几个大字,一年之内,必亡天烬。落款就是大元王,焱殇。”
“这不可能!”
君博奕脸色骤变,大元城一战,让他声名鹊起,如果焱殇未死,还悄悄潜入皇陵之中,这简直是个天大的笑话,会让他颜面扫地。
“臣弟觉得,是不是有人冒用大元王之名,借机兴风作浪?”君耀然看着披风,狐疑地问:“不然,若他未死,何必等到今日才现身呢?”
“臣也作此想。”花丞相抚须点头,眉头紧锁,若有所思地说:“此事当查个清楚,暂且不要让外人知晓。”
“花丞相有所不知,市井间已有传言,说焱殇是大元王焱容圣转世,是来报夺妻灭国之仇的。”侍卫抹汗,小声说:“我们回来的途中,听到街头有小孩儿在唱这样的歌谣,于是下马质问,才知道这歌谣从陛下驾崩那晚起就开始悄然流传了。有谣言传道,陛下在佛礼大会上驾崩,就是因为罪孽太重,被上天惩罚,让焱容圣来……找陛下复仇……”
侍卫措辞小心翼翼,生怕君博奕会当场发怒。但君博奕只是捧着弯刀,一脸严竣地看着。大殿中慢慢安静下来,大家都看着他,等待他的反应。
好一会儿之后,他才缓缓抬眼,看向了卫长风。
卫长风站在人群中,脸色也不好看,昨晚彻夜难眠,就是因为这件事,想不到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太子,你有正事,哀家和泠萱先回去。”
秦兰一脸关切地过来,拉住了花泠萱的手。
“母后,请。”
君博奕点点头,把弯刀递给了权和,环顾众人,朗声说:
“不管此事是真是假,是人是鬼,但,只要他敢回来挑衅,本太子就再抓他一回,让他灰飞烟灭。”
“太子,此事不容小觑,还是得仔细计议。”花丞相点头,轻轻挥手,沉声道:“这酒就不了,随太子去议议此事吧。”
众臣赶紧点头,让出路,让君博奕先走,再紧跟其后。
青鸢眼巴巴看着那位叫黎夷的年轻人走远了,长长叹息。一名小太监快步过来,给她行了个礼,轻声说:“顾尚宫,宸王说,小心眼珠子掉了。”
青鸢下意识伸手捂眼睛,醒悟过来后,立刻拉长小脸,往前方那远去的高傲背影狠啐一口。
从大殿出来,只见路边跪着上官薇和倾华二人,也不知道跪了多久了,倾华已经有些摇摇欲坠的趋势,瘦弱的身子晃动不停。
“尚宫大人。”见她近了,上官薇如释重负,长长吐气。
“起来吧。”
青鸢扶起二人,此刻见她,已经说不清要恨她,还是要同情她了。三个人的命运这样紧紧纠缠在一起,也不知何时是尽头。
她还不甘心,视线追着黎夷走。那人疾步如飞,已经快走出她的视线了。君漠宸倒是走得慢,像是怕踩死蚂蚁,还扭头看了她一眼。
青鸢有气无力地瞪他一眼,转头看上官薇,随口关切了一句,“她没打你们吧?”
“没有。这事真是奇怪,那晚有人想要杀我们,却突然出现了一行人救走我们,好吃好喝地安置在一间小院中,但是昨晚又突然来人给了我们一些银子,让我们出来。”上官薇摇头,用袖子擦脸上的汗,跪了这
么久,她也吃不消。
“那就拿着银子走远点啊,怎么又走到这里来了?”青鸢恼火地问。
“你以为我想来吗?”上官薇苦笑,扶住倾华,小声说:“她又发寒了,我只好带她进城找大夫,没想到被上官薇的人找到了,逼着我们问这些天去了哪里,我只好撒谎说,是陛下的人放我们走,我不甘心让你一个人在此,所以一直逗留至今。”
上官薇撒谎倒是一流的,反正君鸿镇死了,死无对证,秦兰也没办法。想杀上官薇的人,和救上官薇的人,都是什么人呢?
“算了,即来之,则安之,看来是老天爷不舍得我一个人受罪,让你也来尝尝滋味。”青鸢揉了揉额头,小声说:“我想法子,把你二人调去花园里,轻松一些。”
“多谢。”上官薇表情复杂,微弯了腰,居然给她行了个礼。
“走吧。”青鸢挥挥手,让她们跟着在一边守着的太监离开。
“阿九。”倾华伸手拉她,小声说:“我们连累你了。”
“别说傻话。”青鸢努力地笑笑,拉紧她的手指,轻声说:“记着,活着才能享受到好日子,老毒妇怎么对付你,都忍下来,没事的,你看看我,我就忍这么多年,什么鞭子,什么板子,还有毒药,我都尝过了,还不是活蹦乱跳的吗?”
上官薇轻咳几声,转开了脸。
青鸢白她一眼,把倾华往前轻轻一推,向她摆摆手。
倾华点头,也努力地一笑,“你放心,我一定不连累你,不做你的累赘。”
“快走吧。”青鸢连声催促她。
母女两个这才跟着小太监往皇后宫走。
青鸢看着上官薇,又有了种幸灾乐祸的喜悦感,因果循环,日月昭昭啊!哈……她理了理衣衫,昂首往回走。
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