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原本是十好几年之前的旧伤了。”蒙毅对方磊笑说道。
“十好几年前的旧伤,为何此时还没有好?”方磊笑问道。
听完这话之后,蒙毅摇摇头道:“茹夫人之伤,并非伤在眼中,而是伤在脑部。”
“脑部?”方磊笑细细一想,也便明白了。盛雅燃说过,人的脑,乃是存在于人的头颅之中的一个极重要的器官,里面千丝万缕的联系,尤其是一双眼睛,眼睛之中亦有血管,与脑部相连,而人的脑部若是受到伤害,便是会影响人的五官的,有的人会失去味觉,有些人会失去嗅觉,有些人还会失去视觉,而茹夫人这样的,却是因为脑部受损,血管里面血块压迫而造成了视觉上的失明。
“是因为她的脑子曾经遭受过重击,所以导致了失明吗?”方磊笑问道。
蒙毅摇摇头,却有点点头:“是,也不是。”
“此话怎讲。”此事,倒是引起了方磊笑的兴趣。
“茹夫人,并未失明。”蒙毅这般说道。“这是短暂的间歇性失明。”
“间歇性的……”莫非不是因为脑部血块积压吗?可这……似乎有有些不合常理啊。
“茹夫人的脑部似乎确实受过重击,只不过这在脑子里面形成的血块,却并没有大到将司管脑子的血块压迫……我还记得我与你在一起的时候,你曾十分热衷这血管与脑子的事情……”蒙毅这样说道。
方磊笑亦是记起来了,那时候乃是初初拜盛雅燃为师的时候,盛雅燃刚刚将这套理论交给自己,而自己正是热切研究的时候,又恰好遇到一个年轻又聪明的大夫,便是半讨论,半教授地将这些知识交给他了。
“但茹夫人的眼睛,却是突然瞎了……难道与这脑子的重击没有关系吗?”方磊笑迟疑说道,“不对不对,必然是有关系的。”
蒙毅半梦半醒看着方磊笑,看着对方有些烦恼的样子,嘴角边有了些笑意。
“我知道了……”想了一些时日之后,方磊笑回答道,“这血块虽然不够大,却也不够小,虽然没有大到压迫血管的底部,却刚好只是没有压到血管,却不压迫——可一旦茹夫人出现了什么激动的情绪,比如生气,比如懊丧,比如开心,这血块便会变大,而一旦这血块变大,便会压迫血管——茹夫人,便看不见了……”
听到方磊笑的回答之后,蒙毅一阵惊讶,可惊讶之后,却是一阵爆笑,笑着笑着,他眼角的泪却出来了:“不愧是神医,不愧是神医……我花了五年时间才得出来的结论,你竟是花了不到一刻的时间便想出来了……”
方磊笑见蒙毅这个样子,又是哭又是笑,便觉得有些不对,于是就安慰道:“我的年岁,至少是你的两倍,加之我又是喜欢四处云游的医生,所谓读百里书,行万里路,你总是呆在哈图府中,自然是比不得我在外行医,加之我还有一位高人指点,你自然是需要花上比我更长的时间了……”
“你且不用安慰我了……”蒙毅突然打断道,“我是知道,自己和你差很多的。”
说完,两人之间,便是一阵沉默。
突然,蒙毅开口说道:“这茹夫人头上的伤,便是哈图族长打的。”
“你是说早年之间哈图族长打的吗?”这样一来,便说得通了,哈图残暴之名,乃是很早之前就传出来的,而茹夫人头上若是旧伤,就说得过来了,这旧伤在脑,不易根除,亦是无法驱散,在茹夫人激动时候,血块变大,一只眼睛便看不见了,而这种病症,以蒙毅手段,只能治标,不能治本。
所以蒙毅会为茹夫人开一些去火下心的药——却无法根治——而对外之言,乃是茹夫人长了针眼。若是想要根除茹夫人的病症,便需要以刀割开茹夫人的头皮,再以骨缝将头顶颅盖打开,再找到浴血部分祛除——看似是极为简单的几个动作,实则对医者的要求是极高的。
且不说患者会不会接受这开颅的手术,便是患者愿意一搏,对医者,也是一个极大的考验,此间的医者,尚未能将这开颅的医术流传开来,便是可以流传开,倒也未必能有几人能做到将患者头皮割开,颅骨弄下而不伤害患者的,便是有极少医生能做到这一点,这以精密手法将头颅中浴血取出,又是几人能做到的——若是医者的手轻轻一抖,怕是这患者的下辈子,便全完了。哪怕这个患者可以保住性命,谁能保证他不会变成一个疯子、傻子,或是痴子呢?
“不错。哈图族长对茹夫人还算是极好的了,至少很少伤害茹夫人的身体,除了那一次……”蒙毅说道,“茹夫人不愿让别人知道,便只让我在她激动失明的时候,配一些下火的药材,好让她的眼睛渐渐复明。”
“可这些药,却是治标不治本。”方磊笑继续说道,“吃的久了,只会让身体产生抗药性,而让夫人失明的时间越老越长而已……总有一天,这药,会一点用处也没有……而夫人的一只眼睛……也会……”
这便是茹夫人最后的结果了,如果没有人救她,她会永远失明的。
此时方磊笑心里想的,却只有茹夫人的事情,竟差点就忘记了自己来这里的初衷——他来这里,是为了打探茹夫人是否是那个下蛊者的消息的,可此时得到的消息至少可以证明,茹夫人并非是因为针眼而蒙上眼睛,她的失明,乃是因为那个暴虐的哈图族长。
而茹夫人失明的原因,乃是因为脑中血块,而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