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我,怪我没有保护好靖榕……”郝连城深这样自责说道。
此时,他与靖榕不过只隔了一层白布而已——靖榕终究是女孩子,为了不让靖榕的伤口被人看见,便是在屋子里架起了一块白布,靖榕躺在床上,在白布的一头,而众人,则在白布的另一边。
“多谢先生了。”这时候,房间里面传来了另一个声音,来人一身青衫,眼上蒙着一条同样颜色的布——不是秦萧是谁。
秦萧此时眼瞎,却是越发适应这个情况了,此时他拿着一条用布条裹起来的拐杖,而这拐杖落在地上,发出一声声脆响。
他从袖子里拿出一定银子放到了那个大夫手中:“多谢大夫,你请回吧。”
这大夫接过银子,将金疮药和绷带留下,便是出去了,出去的时候还将门带上了。
秦萧将金疮药与绷带丢在郝连城深怀中,不甚好气说道:“想来你还能说话,便是还能动的,这药,你自己上吧。”
说罢,便是掀开了白布,走到了靖榕的床头。
郝连城深刚想说些什么,可后来又想到,秦萧不过只是一个瞎子而已,他看不到,便是只能将这一口闷气憋在心里。说不出来,又叹不出去,真是憋屈极了。
“你不是说过,你会保护靖榕吗……我竟真的信了你!”片刻之后,这白布后,传来了秦萧这样一句话,听的郝连城深心中一震。
郝连城深将自己与靖榕在哈图府中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这郡主心系于你,你若是留在那里,岂不是大好,便是这样,也不需要靖榕去救你,她若是不去救你,她也就不要受这样的伤了,而你留在卓雅身边,博得哈图新任,到时候或是暗杀、或是下毒将人杀死,这哈图府大好基业就落在了你的手里,岂不是妙哉。”秦萧这样冷冷说道。
虽然语气不善,可他说的,却是真的。
比之两人大费周章逃出来,却是秦萧说的这个办法最万无一失。
可秦萧能想出来,靖榕与郝连城深就想不出来吗?
靖榕想出来了,却还是千方百计前来营救,便是弄到此时失血过多,昏迷至此,而郝连城深想到了,便是宁可与万军为敌,也要带着靖榕逃出来。
郝连城深此时有千万理由,却也说不出口了。
而在白布之后的秦萧,便是握住了昏迷之中靖榕的手。
靖榕此时的手是冰凉,仿佛一块冰块一样,而胡国的白天,总是带着一些燥气,让人烦恼不堪,可当这冰凉的手贴近秦萧的脸的时候,秦萧那心中的火气,却是顿时消失无踪了。
“我便是早该阻止你,却要你去万军之中犯险……”秦萧抿了抿嘴唇,这样说道。
而听在郝连城深耳中,却愈发的不是滋味了。
“二皇子,这去了哈图部族之中,你们又受了这样重的伤,可是做了该做的事情吗?”秦萧这样问道。
可听到的,却是靖榕那极其虚弱的声音:“若是我没有猜错,怕是几日之后,哈图的军队,便会侵犯大赤了。”
秦萧脸上,满是惊喜的表情,不知道是为了靖榕醒来的这件事情,还是为了哈图要攻打大赤的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