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木,这个名字是未出阁的称呼。
想想,其实木娘已经嫁人有些年岁了,膝下没有子嗣,现下又被自己的丈夫转卖了给了别人做小妾。
还真是人生悲苦的。
其实玉生烟给她取名木木,名字还是颇为有些意义的。
双木成林,意味着生长。
那么现下就要学着树木生长,繁衍枝条,重新来过。
过去的时候那就过去,死了一次,那么以前的木娘自然而然也跟着死去了。
这番心意木娘也是明白在心,对于这个救命恩人感谢万分,若是她可以回报,豁出命去也是值得的。
“木木……木木。”木娘浅浅叫着这个名字,有种淡然的感觉。
这样的感觉突然就散发来自心间,温暖如春。
忽而想起,很小很小的时候,自己还是孩童,父亲总是用着这样浅浅的声音给她读诗,想到这里,木娘既然潸然泪下,她怀恋自己的父亲了,怀念以前孩童时候。
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
高兴地时候可以做作女红,读一读书,不高兴的时候就在花园里面当着秋千,挖着泥巴,只是这个世界总是处处弄人,处处伤人。
家道落败,父亲和母亲也跟着去了。
剩下孤苦伶仃一个人生活着,最后嫁给了自己的丈夫……“事情已经这样,两行眼泪倒是无用的,倒不如想想今后的日子。”玉生烟瞧着她两行泪水直泻而下,稍微开口说道。
木娘只能点着头,吸了吸鼻子的。
星璇小官站在一旁看着,头顶上面顶着太阳,这个时候照下来的光颇为温暖,“星璇,带着她回去吧。”
星璇小瓜领命,别看这是个瘦瘦小小的星璇,起身背着木娘就朝着邛莱殿去,一点儿都不含糊。
本来出来游玩的事宜,也因为救下木娘算作是结束。
望天君颇为有些怨念看着玉生烟,谁知道玉生烟打着哈哈哈笑着,“下次,下次若是天气晴好,我们再出来,哈哈哈哈。”
笑声绵延起伏,穿梭在护城河杨柳依依,荡漾着消散了去。
这星璇背着木娘回到了邛崃岛,走着花间小路才到了东宫,背上的人也不知道如何怎么就昏了过去,吓得星璇小官跳了起来,“这是死了还是晕过去了?”
若是死了,那星璇小官背着死人走了这么远,想想都是鸡皮疙瘩飞起来的。
若是没死的话……星璇小官紧张兮兮走进,伸手放在她的鼻息处,还有呼吸,还有呼吸,只是很淡薄很单薄,也就是半个死人的,想到这里星璇小官脸色惨白,这个就是传说中的活死人?
吞了吞口水,拍拍衣服上面的灰尘,这就开始往着外面跑,“啾啾啾——”站在小轩窗那里的红八哥歪着头看着已经跑远的星璇小官,呷呷嘴。
“倒没什么事儿,稍微休整两天就好了。”御医朝着望天君殿下和帝女玉生烟行礼,十足的规矩来的。
“只不过这个妇人身子骨太弱,身体太虚,想来要完全康复还是要调养一段时日的。”
御医说的话,玉生烟点着头。
木娘的确很瘦,穿着妇人的衣袍也是遮不住她的弱不禁风的,想来必然是受苦很多。
玉生烟看了看,倒是为这样的老百姓感到悲哀的。
为什么人嫁给了南方,人身自由可以随意转换,想给谁就给谁,只是一纸卖身契就可以卖掉一个活生生的人了么?想到这里,不免欷歔不已来的。
后来,等着木娘醒之后,才知道了木娘的前世今生。
木娘,姓氏欧阳,单字一个木。
出生在邛崃沂水靠着南方的一个城镇,幼年时候欧阳家是书香门第,父亲是个读书人,母亲也是小家碧玉,也算作是乡镇中一个颇为有些脸面的人家。
后来,欧阳家父亲选择从商,从商前两年还算是一帆风顺,家中也是跟着风生水起的,积累不少的财产,可是到了后面,生意出现转折,这家业跟着全部败光。
败光倒是没有什么,钱财则是身外之物,不用看的那么贵重,谁知道父亲的身体出现异常,不知道何时换上了肺痨。
日子久了,吃药看病的钱也是拿不出来了。
曾经风光的欧阳家也是顷刻之间变为蝼蚁之穴,亲戚好友都纷纷避让,闭门谢客。
人情冷暖此刻才能明白,那个时候的木娘感到无助,瞧着父亲渐渐地面黄肌瘦,咳嗽吐血,不久就去了,母亲也是一个柔弱女子,经历了起起伏伏,哪里还有半点精力的,等着父亲去了,不多久跟着也就去了。
身边没有任何人可以帮忙,家中破败,不得已木娘就离开了生她养她的城镇,朝着最为繁华的邛崃沂水帝都来了。
兴许这个就是人的命,再来这里的途中遇见了她的丈夫,一个看起来十分憨厚的男人,说话嗓门有些大,不是很明礼数,可是对她却是万分的尊敬。
低着身子,说话声音放缓,对于她也是颇为照顾万分的。
来了帝都,吃的住的都是他出,知道她处于困难时期,什么都没要,每天都是悉心照顾,这下就被感动万分五体投地,久而久之就有了情义。
街坊邻居做媒,倒是成了他们这对儿小夫妻。
婚后的日子对于木娘来说,还真是三起三落。
起初,丈夫还是从前那样每天出去做工,挣着碎银子拿回家补贴家用,无工可挣的时候就在家陪着她,看着她做着女红,听她念念诗歌。
想想那段日子还真是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