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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容昊听着,默不作声。
陆赫笙又道:“我记得还在申城的时候就同你讲过,我跟然然不是自愿结婚,她是被逼无奈,我是因为……再也找不见我想找的那个人,所以跟谁结婚都一样。”
顾容昊的思绪飘回五年前。
五年前的那一天,他早已经忘记是她离开他后的多少个日夜。
顾老太爷病重,几房的人闹分家真是弄得他好烦。
他自己也是在医院的病床上九死一生活过来的。
那时候她刺了他一刀,他外伤流血的时候郁结在心竟吐血。医院的血包送来了一包又一包,怎么输进他的身体都不够似的。他也记得那时心灰意冷,负责他的主治医生疾呼他失去了造血功能。
那夜里,那些个反反复复被疑问与背叛的痛楚折磨得人不像人的夜里,他甚至想过她就是想他死的。
他死了,她就可以当这里发生过的一切都没有存在过。
他死了,她就可以带着他曾给她的一切再嫁另外一个男人。
那时候他真想自己到不如死了算了,如了她的愿。
所以再多的血包于他来说都没什么作用。
后来简汐月来他床前,一边哭诉着眼前的一切,一边说起她申城的堂妹要嫁了。
她的堂妹简然,也是简竹的堂妹,据说简家这次为她寻的这门亲,原是指给简竹的。
简汐月说简竹从小就跟那个人好,如果不是当年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其实现在应该是简竹嫁进那家里头。
他在病床上迷迷糊糊的没太听清楚,只以为简汐月说简竹要嫁人了,他一惊,就醒了。
……
顾容昊有些自嘲的笑笑,“我还记得当年在申城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没听说过你同她在一起了。”
如是那时候他知道……他一早就知道陆赫笙已经同简竹……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他也不会放过她的。
陆赫笙自然明白顾容昊所指的“她”,勾了下唇角,拿来两只透明的水晶杯往醒酒器边上一放,“那时候我还没遇见她,是和然然注册结婚以后,在两家人的安排下去欧洲度蜜月,就是那时候遇见她的。那时我们在巴黎的小巷间穿梭,然然去洗手间,一个戴着帽子背着背包的女孩过来问路,说‘知不知道一个叫做giveny的小镇?’我那时候回头看她,她就那么明明媚媚地站在我跟前。”
“一眼就是命中注定,这种感觉你明白吗?”陆赫笙笑起来,“没想到小时候的感觉那么飘渺那么模糊,可不管中间隔了多少年,再遇见,还是一样的感觉。”
顾容昊拿起醒酒器倒了两杯,这夜太漫长,屋内外的温差太大,害他总觉得胸口有些闷。
他喝了口杯中酒,淡淡的巧克力和着芝士味。
这两种味道其实极淡极淡,不懂酒的人就喝不出来,可他还是觉得那巧克力味过于浓香,完全盖住了芝士的味。
“唔!这酒……”陆赫笙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你一定是拿了最左边架子上的红酒对不对?”
顾容昊晃了晃酒杯,“有什么不对?”
“这酒是去年小竹子在波尔多红酒节上买的,当时我有事在加州没有同她一起,谁知道她自己一个人去了,订了这么多同样的酒。”
“不喜欢?”顾容昊又喝了一口。
陆赫笙确实有些敬谢不敏,将酒杯放下,“巧克力跟芝士根本就不是一对,你见过有人在芝士蛋糕上做黑森林吗?这明明就是最不相干的两种味道却非要混在一起,太怪了,不是我喜欢的味道。”
“是么。”顾容昊还是淡淡的模样,很快一瓶酒都喝得见底了。
再回到一楼的房间,暖气充足的大床上,alexia睡得格外安稳。
顾容昊还拿着先前那只酒杯,坐在床前的单人沙发上望着窗外时,轻轻晃荡两下,就都是那混合着“古怪”气息的味。
天微微亮的时候kitty打来电话,说巴黎市中心的酒店刚才来电话询问,要不要为他续订房间。
其实他原本就只计划在巴黎待一天,想了想他说:“不用,直接把房退了,昨晚我没住那边。”
简竹起床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
准确地说,是已经过了午餐时间。
她昨晚几乎一夜无眠,折腾到快天亮才闭上眼,期间她一直反反复复告诉自己,等天亮了他们就会离开,只要等天亮,她的生活又能回到想要的圆点。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楼下传来了大门开启又关闭的声音。
她竖起耳朵听到窗外有车子发动,又听到引擎逐渐远离的声音,她的心才终于放下,转身以为可以好眠。
可是翻转了身子反而愈睡不着。
那些深深浅浅的梦里,全部都是他的容颜。
醒来的时候,简竹的眼睛很疼。
枕上一片深色的水渍,她仰头望天的时候,整颗心都好疼。
收拾完下楼去找陆赫笙,打算与他一起去接小兔子回来——刚才江小北来过电话,两个孩子在屋子里闹腾,她喊得住一个喊不住另外一个,已经陷入崩溃。
她两只手在脑后挽着长发,一边挽一边从楼上走下来唤“阿笙”。
客厅里没人应答,厨房里却响起锅碗瓢盆的声音。
她一边拐向厨房一边说道:“刚才小北来了电话,说小兔子……”
话到嘴边却突然一僵——
灶台前的男人,背影熟悉而陌生。
她说话的时候他正好回转过头来,还是那副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