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小朵慌慌张张地赶到医院,才知道那已经入院的司机不是自己给撞的。
要说那司机倒霉也真是倒霉,刚刚被她撞了一下,才往前开了一点,就又被侧面小路上冲出来的大货车给撞了。
颜小朵跟随保险理赔人员去看已经面目全非的车子,就听对方说:“这车已经看不出来到底哪是你撞的了。”
颜小朵只好给那个叫温礼衡的男人打电话,她说:“温先生,你的车已经面目全非了。”
那边悉悉索索一阵,也不知道对方在干什么,过了好半天以后才有人应:“嗯。”
“那个……你看我得赔你多少,你这车现在这么严重,可也不全是我造成的,你开个数好吗?我也不知道要赔多少。”
对方又是沉默了半天,才用有些不耐烦的语气道:“你直接跟保险员商量吧!”说完了就要挂断电话。
颜小朵着急了,“可是,你的保险员说这车撞得已经区分不出责任了。”
“那你随便吧!”温礼衡真是不耐烦了。
“随便是多少啊?”
“……你成心找茬是吧?”
颜小朵急得都快哭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从那小巷子里出来以后她的情绪就没好过。
她努力告诉自己要冷静要淡定,遇事不要慌张,只须循序渐进。
可是,越想说服自己就越美办法冷静。
她整个脑子里都是刚才给颜豫北打电话时的声音,那个女人的声音那么娇媚,应该会是他喜欢的类型吧!
是怎么挂断电话的颜小朵自己都忘了。
她只记得自己在医院里徘徊了半天,又去4s店看过那车子,来来回回几遍,都弄不清楚到底应该先做些什么。
夜幕降临的时候,颜小朵蹲在路边给温礼衡打电话,又是隔了半天才被对方给接起来。
她说:“那个……”
“我说你怎么老打我电话?”温礼衡也是怒了。
“啊?我、我就是想问问你到底让我赔多少钱来着?我下午头都是昏的,我忘了你是怎么说的。”
温礼衡那边换了助理来听,那助理很快报了解决方案,又约了颜小朵见面的时间和地点。
颜小朵一声声应着,又按照那助理的提示重新记了个电话号码。
助理才说:“颜小姐,刚才那个是我们温总的电话,你可以把它删了。我下午刚从外地出差回来,以后你记我电话直接跟我联系就行了。”
助理的意思再明白不过,就是让她以后都不要再打温礼衡的电话了。
颜小朵连声应着,等挂断了电话想找出来删的时候,突然一阵头晕,拿着电话蹲在那里,也忘了要做什么,只是任那晚风,吹散了她一头凌乱的头发。
回家的时候颜豫北已经在家里了。
颜父颜母都在客厅里坐着,一家人其乐融融的,也不知道正说到什么,挺开心的。
颜小朵在玄关处换了拖鞋进去,颜父抬起头来看她,“怎么这么晚才回来,电话都打不通,吃饭了吗?”
颜小朵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电话,才有些木然地道:“没电了。”
颜母着人给她做了餐点,颜小朵一个人在餐厅坐着,只吃了一会儿,就觉得全身疼痛,也不跟家里人说话,就径自回房去了。
颜母站起身想去看看,正与颜父说话的颜豫北却突然先站起来道:“我去吧!”
他到她的房间门口,轻轻敲了几下,门里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又低头去拉门把手,这一拉,才发现房门竟然是锁着的。
颜豫北唤:“小朵,是我。”
颜小朵一个人闷在床上,裹了厚厚一层被子还是觉得身上冷得厉害,听到他的声音,更觉得难过得厉害。
其实在爱他以前,她早就知道他是什么人了。
却是到了今天,还是清醒不过来,也没办法说服自己视而不见。
颜豫北继续敲门,不管说了多少好话,颜小朵就是不搭理他,只是一个人安静地望着窗外,什么话都不想说,也不管他要在门边站多久。
颜豫北说:“小朵,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打开门让我看看你好吗?”
她的心沉得厉害,好像这一屋子的空气都已稀薄到害她呼吸都困难。
她深吸了几口气才像是找回自己的声音,她说:“颜豫北,算了吧!”
颜豫北敲门的动作一滞,也不知到底有没有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就是没再敲门了。
颜小朵转身继续把脸往枕头里埋,她现在整个人浑身上下都疼得要死。
她想随便他怎么以为都好吧!算了就算了吧!反正现在的纠缠也换不出啥结果,就算她再爱他或再想同他在一起都好,在他眼里这个家的一切比什么都要重要,爸妈也比她要重要得多了。他是他们眼里的好儿子好兄长,他是不会为了自己这个无足轻重却只会给他找麻烦的小姑娘而放弃既得的幸福家庭。
她其实就是他人生路上的绊脚石。
她想,那到不如算了吧!
各自放对方一条生路,她不再追究他的一切,他也不要再插手她的生活。
也许只有各自安好在两条平行线上,那对他们来说才是最安全的距离罢。
所以,第二天颜小朵向颜父颜母提出想出国留学的事情时,两个老人只是互相打了个照面,便问她是否已经想得足够清楚。
那时候正值寒假,她大多数时间待在家里,不上课也不去“佳华传媒”的时候,她就在家里哪也不去。
颜豫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