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卫的手,温暖干燥,很好地抚慰了顾晗晗受惊的心灵。她慢慢睁开眼,看见奥利佛背后,从肩膀延伸到臀部,辫梢一直卷过大腿,狰狞地两道鞭痕交叉,深深陷进肉里仿佛在身上开了两条大口子,肩胛骨两侧入鞭的地方隐约露出筋膜和森森的白骨。
顾晗晗“啊”的一声,两腿发软,汗从毛孔里争先恐后地涌出来。她也是久经小电影考验过的人,不是没看过限制级影片。但真到眼前什么样逼真的投影都没有现实的这一幕来得震撼骇人。她有点扛不住了!
大卫的手身上来盖住顾晗晗的眼,他似乎还回过头去准备吩咐侍从先送她会房间里面去。顾晗晗咬了咬嘴唇,推开大卫的手,苍白着脸色摇了摇头。她现在还不想走,也不能就这么走了躲到房间等着大卫告诉她结果。
奥利佛挨了鞭子,什么贵族少爷的气派都没有了,杀猪一样的尖叫着,叫声响彻云霄停不下来,以至于审讯根本没法进行。削瘦的处刑人就又狠抽他一鞭,把他抽闭了嘴。
事务局局长于是得以趁机审问道:“刺客是不是你派的?是不是你派他们去刺杀顾小姐!”
这猛然给了奥利佛提醒,让他终于想到自己还能招供,于是他立即招了:“是我派的,是我叫他们去刺杀的!”
“为什么这么做!”事务局长立即追问,“具体说!”
“我讨厌那个女人!”奥利佛“嗷”地一声叫,带着哭腔道,“都是那个可恶的情妇,抢走了哥哥,我要杀死她!”
为了敦促奥利佛快点招供,处刑人在事务局长问完以后就调转鞭子的方向,拣选奥利佛身上肉厚能吃得住鞭子的地方,开始狠抽他的臀部。鞭子密密地抽打下来,富有着强烈的节奏感,一鞭叠着一鞭,每一击都鞭走一块肉,留下一条血槽。一条血槽挨着一条血槽,每一条都不重样。
鞭子抽得飞快,奥利佛也跟有只发了狂的野猪在屁股后面顶着似的答得飞快:“是拉姆齐!信使上岛上送信,爸爸在信上说不许我回家参加庆典,还说过完年哥哥就要送我去训练营。我气死啦,都是因为那个情妇!拉姆齐打听到那个情妇今天晚上要去荧星,我就把身边的人都派出去杀她了!”
拉姆齐是奥利佛的管家,秋日宴事件之后才上任的。应该是情知无法抵抗事务局的拷掠审讯,早在奥利佛逃跑的时候就畏罪自杀了。但死了也无所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拉姆齐死了引荐他的人总还在,引荐他的人如果也死了,那么这些年来提拔过他的人,重用过他的人,跟他有过交道的人总不会都死了,慢慢追查下去,总能顺藤摸瓜。这事务局自有人索问,倒不用局长先生亲自操劳。
老先生们听见奥利佛这种找招供法都狠得牙痒痒,纷纷摩拳擦掌,恨不得能上去替奥利佛挨鞭子。
这也太废物了,当初怎么指望上这么个废物呢!
老先生们深知奥利佛是个扛不住刑讯的废物软蛋,但废物到三鞭子就竹筒倒豆子的还是狠狠地刷新了一把他们的承受下限——不就是一点儿疼吗?一咬牙一闭眼的事,怎么就忍不住呢?上面那人是你亲哥啊,你只要坚持住了,他还能真打死了你不成?
事务局长仍不肯放过奥利佛,厉声追问:“你的同伙呢?是什么人,说!”
老先生互相看了看,都是一咬牙:不能再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