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说!究竟是谁!你既然知道是何人如此胆大包天。却又为何不去追缉?”袁术终于支撑不住,一口气泄掉,几乎是趴扶着案几,瞪着陈纪满是灰尘的脸庞,从来没觉得自己这心腹竟然张着这么张让人膈应的脸,有心要将陈纪这几乎击垮了袁术最后一点“坚持”的佞臣诛杀,但终究还是心念着那神器的下落,当下大口的喘着气问道:“究竟是谁敢盗朕国本!滚起来!快说!”
“诺!”陈纪颤巍巍的从地上爬将起来。却是再不敢去看袁术那张几乎扭曲变色了的老脸,几乎用蚊子哼哼似的声音说道:“臣下只见那贼子背影,一身丹阳兵装束,并且……并且……”
“唔?并且如何?而且此事你如何能确定,就是……所为?”袁术暴怒的脸庞听到陈纪所言之后,也是疑惑之色顿显,闪烁着阴戾光芒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陈纪。
“陛下。那人趁着臣下更衣之际,盗走神器。却是不料被臣下自帘帐缝隙中窥到。臣下本也不信会是……所为,可在臣下为替陛下探听究竟是何人竟敢如此大胆,还要栽赃功臣,却是……却是见那人故意绕路转了好几圈,最终,最终却还是进入到了徐州牧的军中帅帐之处,臣下绝对不敢有半句虚言呐!陛下!”陈纪见袁术犹自不信,只是阴狠的盯着自己,也知道今天若是不说出个所以然来。单就这守护不利之罪,就足够让袁术诛他九族的了,当下连连磕头,直到渗出血来,才见袁术移开了目光。
“你是说,是陶商的人,趁着你不注意。盗走了传国玉玺?”袁术阴测测的问道,声音冰冷的让人感觉不到一丝的温度。
“呃……是!”陈纪知道现在自己既然话已说出,倘若有半分的犹疑,就足以让自己万劫不复,因此语气斩钉截铁。
“难怪!”袁术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只是冷眼看了一眼陈纪和正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的李丰,冷声吐出了两个字,只是双手按在案几之上已经发白的骨节,却是深深的出卖了袁术现在的心情。袁术亏啊!这都tm什么事啊?难不成咱袁公路当真不是当这天子的命么?不!肯定不是!要怪也怪手下这帮人一个个都是猪一样的人物!想当初曹操被袁谭拖着,困在兖州不得轻动;吕布被陶谦的后手算计着,下邳大乱徐州不稳,而且青州还有个好大的局等着吕布钻,刘表又只是个光说不练的假把式吗,大好的天时地利人和都被他袁术占了,怎么就到头来弄到这等地步呢?
陶商!袁术心思如同电转!瞬间便想明白了导致自己功败垂成,大仲家帝国刚刚立国,尚未大展雄威便面临夭折厄运的罪魁祸首!原本以为会是半路反水的二五仔孙策,却没有想到,最终最先“暴露”出来的,竟然是陶商!
难怪当初陶商竟然亲自找上门来,愿以徐州半壁相赠为筹码,又以陶谦所留丹阳精兵为诱饵,说什么也要劝动袁术征伐徐州呢,还半真半假的透露出陶谦所遗财货粮草是多少多少,直教人眼红却是从来没有见陶商拿出来过。合着就是个幌子,为的就是某些不良打算啊。
难怪在袁术被吕布压着打,追击近千里之时,就算是袁术本部的兵将也是士气低落的紧,多有战心溃散之意,却偏偏陶商的丹阳兵在面对本是毫无干系的吕布时,起到了大作用,倘若不是陶商令丹阳兵死命拖住吕布追击的步伐,骑兵不多的袁术恐怕早就被生擒活捉了。之前袁术还打算好好“酬谢”陶商,最不济也要封个异性王之类,将本“留着”给吕布、曹操等“老牌”诸侯的荣耀奖励功臣呢。现在想来,怪不得人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呢,竟然是打着这个主意。倘若不是陈纪“无意间”发现,他袁术还被蒙在鼓里!
“陛下,怎么办?”李丰见袁术仿佛无意识的目光已经开始注意到了自己身上,也不知道袁术是不是有什么要吩咐自己的,直到现在李丰才知道纪灵能得袁术如此宠信,以大将之身位列袁术麾下第一重臣是多么的不容易了,当下硬着头皮问道。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袁术不停的张合着手掌,慢慢的站起身来,嘴里喃喃嘟囔着。现在该怎么办?能怎么办?吕布近两万大军围城,曹操、刘表还是孙策那兔崽子也来拾干鱼,捡便宜;眼下城中新募之兵一路溃散死伤已经不足一万,老兵只余下不到三千,只能依赖陶商麾下所剩下的几乎可以等同于陶氏家兵的丹阳兵七千多人来守住最后的根本,就算是“明知道”陶商用心不纯,用意不轨,也是轻易动不得啊!
而就在袁术踟蹰,李丰忐忑,陈纪不安之时,纪灵那特有的大嗓门,却是贸贸然闯了进来,紧随其后的便是在袁术打算称帝之前曾经力劝袁术莫要如此行事的行军司马,被袁术封为尚书仆射,专司同陶商军联络的军中谋士阎象,两人脸上都有几分激动之色,一进门,也顾不得去咂摸房间内的诡异气氛,竟是颇为兴奋的对视一眼,满脸劫后余生的喜色的对袁术抱拳说道:“赖陛下天威隆重,吕布……无由退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