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旭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陈登惊讶的面容了。后世古装狗血电视剧中,这种桥段几乎都泛滥了。之前秦旭也不是没有想过用这种法子来攻城掠地,可实际实施起来才知道,这并非是一个简单的活计。
这年头没有指北针,没有电子通讯设备,在城池中,想要挖条容纳数人的长距离地道,绝不是一朝一夕凭借数人轻易就可以完成的。别的不说,单单挖出来的土方放在哪里,若是想不被人发现,就是一个极大的难题。
因此,秦旭当真只是为了缓和一下气氛,给试探自己的陈登一个台阶下而已。却不料,歪打正着之下,却令陈登仿佛见了神仙。
“使君明鉴,广陵县城城小墙薄,之前豫章孙贼曾经寇略广陵时,登无奈之下,才想出了这么个希冀能在贼寇围城时,不绝城中消息的法子。假借人人皆知某喜生食鱼虾蟹鳖之类的由头,在太守府邸中以挖池蓄水以豢养鱼鳖为名,使心腹家人日夜赶工,费数月之力,才挖通一条直通城外隐蔽处的这条地道。”陈登苦笑一声,解释说道:“未想登自以为此事所知者不过寥寥数人,却不料早被使君得知了,陈某……惭愧之至。”
“原来是元龙兄未雨绸缪,却是为广陵复归之事,立下了大功啊!”秦旭见陈登一脸惭色,哪还能不知道陈登这是怕被人误会贪生怕死,先自笑着说道。以这大汉朝的风气,一城主将弃城而走。本就不是什么风光事,特别还是早在数月前边已经挖好了地道等着这种事情。站在陈登的角度上,换了任何一个主上,在听了这样话之后。怕不都会同陈登所担忧的那样,认为眼前这位徐州奇士,并非是能托付城池之人,想到这。也就不难理解为何陈登在甫一见秦旭,便是这么一副先声夺人之势了。
“使君说笑了!陈某有负使君所托,置广陵数万百姓生死而不顾,放任贼子荼毒广陵,此皆是登之罪也!”自打秦旭一句戏言说破了陈登的来路之后,之前还带着几分考校邀功心思的陈登,此刻却只剩下请罪之言了。在陈登眼中,秦旭自然不会是瞎蒙才说中的,要不然怎么偏偏说到点子上了呢。哪里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个年轻的不像话。而且常年不在徐州的徐州刺史。其实对徐州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
“先不说这些了!”秦旭知道像是陈登这等智计高绝之辈,最喜欢的做的就是遇事究其根底,说不好听点就是爱钻牛角尖。没事还乐意自我脑补一番,这是这年头谋士的通病。等闲治不好,所以秦旭也就没有多在这上面和陈登瞎扯,说道:“元龙此番既然遇到了秦某等,那便一同去下邳调兵,左右将广陵县城夺下复归便是。”
“这……诺!”陈登见秦旭对请罪之词不怎么搭腔,还欲继续说下去,但见秦旭自说完之后便对典韦同“陷阵铁三角”使了个眼色,连同五十名先登营兵士纷纷登鞍上马,也唯有深深冲秦旭长揖一礼,招呼从人也各自上马,跟在了秦旭的身后。
五十里路,说长不长,说短也着实不短,秦旭好歹也被吕玲绮操练了近三年,也算是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就算是出征在外也没落下几天,虽然成效着实不高,怎么也比不上陷阵、先登哪怕是青州兵营中兵士那般肌肉虬结,身高力大,但至少比起陈登这等纯粹的文士要强壮太多了,至少这几日几乎是长在马上的生活,除了稍有些疲惫之外,倒也没有什么不适的感觉。可陈登就不同了。虽然这年头的儒生也修习战阵之术,上马能杀敌,下马能治国,但毕竟还是养尊处优惯了,吃不了这等苦处。再加上陈登的身体本就不好,平日间多骑一会子马,说不得就要气喘吁吁,这几日颠沛流离也着实让这位陈家大公子吃足了苦头,好在见了秦旭之后以为能多休息一会,却不料秦旭这么快就招呼众人上马。见不惯秦旭还是跟随在其后的几人,甚至连先登营兵士都是对这等“苦处”一脸无所谓的神态,陈登也只得咬牙跟上。秦旭有心同陈登多亲近亲近,也就放慢了马速,无形间行军速度也是慢了下来,直到天色将晚时,才再次来到下邳城中。
作为名义上这座城市、乃至这一州之主。说实话秦旭还真就没有什么特别强的归属感。自打陶谦明文广传让出徐州之后,再到天子刘协正式任命秦旭为徐州刺史领征东将军,近两年时间,秦旭在徐州呆着的日子,满打满算也就不到一个月而已。若不是见到以张昭、曹性为首,后面跟着文官张纮、赵昱打头,糜竺、陈珪等并列其后,而武官以调回徐州的臧霸、孙观等泰山三兄弟打头,立在徐州城外十里处相迎,秦旭还真就感觉不到,原来是回到了自己的地盘上了。
“昭等恭迎使君!”当初贾诩就曾经给秦旭介绍过,老古板张昭是曾经的大汉义臣之一,之前被秦旭忽悠来时,还多少有些被糊弄的感觉,老头心中颇有不忿之意。但就在秦旭被天子刘协亲自任命,并且补发了正式的引信、玺印、旌旗、仪仗之后,老张头可算是找到了组织。对于这位做事一板一眼,能力慢慢却是满心思忠于刘汉心思的张昭,秦旭却是早就从历史上对这老先生“投降派”的印象中洗脱了出来。细思之下,也有些明白了张昭当时的心思。毕竟当时汉帝是在曹操手中,曹操南下,张昭也不过是想效法关羽那般降汉不降曹,却不料运道不如关二哥,被扣上了这顶不怎么光彩的大帽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