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怔怔看着身边闭着眼睛游泳的女人,见她散乱的发飘过来,他下意识伸手,黑的似墨一般的长发却像是有自我意志一般,轻轻一滑,已从他的指间滑走。
心里突然一阵悸动。
这个场景,像是触碰到他心底深处某个拼图,拼图不安分的一滑,尖锐的触角刺痛了他的心脏,抽抽的痛。
从来都自认宽容大度的男人突然别扭起来,像个孩子似的顽固的非要去捉她飞扬的黑发,也不知道是他痛的手软还是她的头发跟她人一样滑溜,左抓右抓就是抓不到,恼的他危险睐眼。
忙着救人外加自救的樊雅哪里知道身边的男人退化成了幼稚的孩童,非要跟她保养良好的头发过不去,专心致志的往上游,眼看着头顶上水面在望……
“啊!”头发的剧痛让她倒嘶了声,口一张,手上力气一松,整个人不由自主的往下坠。
终于抓着头发正得意微笑的男人‘呃’了声,终于反应过来。
他居然蠢的跟她头发过不去,脑子被门夹了吗?
脑子被门夹了的某人赶紧幡然醒悟,便被动为主动,搂住她的腰,一踢水,轻轻松松的把人带了上去。
樊雅先是一愕,随即一笑,笑意冷冷。
骗她?
攀到岸边,被先推着上去她也没拒绝,安安静静的上去了,等男人攀着往上跳时,她突然凌空一脚,正中腰腹!
砰!
刚刚露出头的男人往后一仰,又被踹下了水。
“给我下去!”
……
樊雅气冲冲的在闻讯赶来的女佣的扶持下匆匆回房,压根不理身后男人到底有没有爬上来,等她坐进温暖的浴缸里,才突然觉得有哪里不对。
这些年,她从来都冷静自持,一贯从容,就算是再厌恶的人,她能笑的圆滑而冷淡。
可面对那个男人,她竟然不由自主的放松下来,甚至还有点小任性。
明明,他挟制了小隽,还限制了她出入自由,从任何道理上来说,他都应该是她防备的对象,但就这样一个人,她居然会不顾生死冒险救他,还意气用事的两次踢他下水,却压根没想起来他一动怒,死的会是他们母子……
找不到焦距的眸光闪了闪,有些自己都不理解的情绪一一闪过。
她用力摇了摇头,突然一阵惘然。
或许,只是因为他的声音,像极了容浔……
容浔,你在哪?
……
等她泡好澡走出浴室,守在外面的女佣立刻将早就准备好的手机交给了她,“这是先生给您的手机。”
他待她,似乎也比一般人来的宽容。
眼底掠过一抹情绪,她迟疑了下,“他人呢?”这么久,应该上来了吧。
“先生在推拿。”
“推拿?”
“先生的腰有旧伤,今天好像又发作了,已经请了医生过来推拿。”女佣恭敬的道,“先生让我转告您,如果您现在想回去,我们会在晚上送您回家,但如果您想接小少爷一起的话,可能要等到明天中午。”
樊雅怔住。
自由来的突如其来,反而令人有些措手不及。
而且他一会功夫怎么这么好说话起来了?
虽然满腹疑惑,但她也知道女佣也是听命行事,也没办法告诉她原因,她想了想,“我明天中午回去。”
“好的,我会告诉先生。”女佣扶着她在沙发上坐下,体贴的道,“我晚饭时候再过来,如果有需要,你可以按通讯仪。”
女佣迅速退下,樊雅坐在沙发上百思不得其解的怔忪了会,才想起来拨电话。
苏颜那边很快就接了电话,语气不是很好,“喂?”
“是我,樊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