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满天的星又密又忙,它们声息全无,而看来只觉得天上热闹。一梳月亮象形容未长成的女孩子,但见人已不羞缩,光明和轮廓都清新刻露,渐渐可烘衬夜景。小园草地里的小虫琐琐屑屑地在夜谈。不知哪里的蛙群齐心协力地干号,象声浪给火煮得发沸。几星萤火优游来去,不象飞行,象在厚密的空气里漂浮,月光不到的阴黑处,一点萤火忽明,象夏夜的一只微绿的小眼睛。是半夜,不应当那么吵闹,便仍然闭着那小小眼儿安睡了。
然而殿中的两人面面相觑,在隋卿即将开口之前,肆钰简直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如果朕解释了,你是不是能给我一个机会。”良久之后,隋卿淡淡的开口。
肆钰挣扎了许久,“好,你说。”
“约莫有十来年了吧~”隋卿想起当年的往事,眼眸深邃。
多年前,那个时候的隋卿心高气傲,将所有的人都不放在眼中,自然,也包括了他的父皇。具体记不清楚那天是因为什么事了吧,总之是他让他的父皇在外国来使面前丢尽了容颜。来使走后,父皇的巴掌如期而至。
他一怒之下气冲冲的跑出了皇宫,可是身上没有带钱,也不认识路,迷迷糊糊的就走到了一座山上。当时是三月吧,他只记得那漫山遍野的樱花呀,开得可真是漂亮。
饿了一天一夜,父皇的人没有等来,却等来了一个如花的女子。他看着她一脸笑意盈盈的站在他面前,也不问他是哪家的公子,也不问他为什么到这里来,只是默默的递过一只烤鸡:“一起吃吧。”
从那之后,他和她常常厮混在一起。一开始看她穿着打扮也不华丽,也没往深处想,后来接触久了才知道,原来她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虽然她的爹是人们口中风评不太好的户部尚书。但他知道,他和她不一样,她聪慧过人,温柔体贴,知书达理。他甚至觉得这个世上,唯一了解他的就是她。事实也的确如此,他们一见如故,两人在一起的时候话题总是很多,从不会有冷场的时候。他一个眼神甚至一个笑容她便知晓他想要做些什么,他愈发的迷恋她。那个夏天,他们在樱花树下,许下了相守一生的诺言。
可惜好景不长,夏天刚过,初秋的时候,母妃首先发现了他的不对劲。稍加调查,便知道了她的存在。母妃权衡再三,摇头,“你们不能在一起。”
“为何?”他不理解,“她是我的知音,也是我引以为傲的恋人。”他在母妃面前大声顶撞道。
母妃没有像当初的父皇一样给他一巴掌,只是简单粗暴的将他关押在房间之中,变相的软禁吧。
他开始担心,一是担心她会不会还傻傻的在樱山上等他,毕竟他们说好了每日在那里见面;二是担心母妃会不会对她有什么不利,种种担忧之下,他在一个黄昏打晕了前来送饭的侍卫,夺了钥匙跑出了皇宫。
有时候他常常会回想起那个黄昏,如果当时的他没有意气用事,或许他们现在就不是这个结局了。
肆钰看着隋卿痛苦的神情,情不自禁的拉住隋卿的手,“如果说不下去,就不要再说了。”她早知道两人之间是这样,她今天也不会耍这等脾气了。
“没事。”隋卿莞尔一笑,继续往下说去。
当时他偷跑出去之后,一路直奔樱山之上,然而他没有留意跟随在他身后的侍卫。
“瑶儿,我这就带你走。”意料之中,他在樱花树下找到了他的意中人。
可是她摇摇头,看着他身后带来的侍卫,“你太让我失望了。”
他回头,咆哮似的看着那些侍卫,“你们跟踪我?”
“三皇子,不是您让我们来收集罪证吗?”侍卫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话音未落,她甩开了他的手,死死的抱着手中的包袱,一步一步往后退去。“你滚。”
他不明白,他被关押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恐慌的看着她,“你,你听我解释。”
再后来,他记得不太清楚了,只是记得那利箭好快好快,一下子便穿透了她的心脏……
肆钰早已听得泪流满面,那种心痛仿佛自己亲身经历一般,“如果她能听你解释就好了。”想了许久,肆钰只说出这一句安慰的话。
隋卿目光悠长的看着窗外,“是呀,朕也想再求得一个解释的机会。”
而一旁,黑影则是难以置信的看着隋卿,因为她不明白,不明白隋卿为什么会撒谎。
天渐渐放亮,黎明前夕,天空灰蒙蒙的,周围弥漫着凉丝丝的雾气。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天空似乎有点儿亮了。放眼望去,东方天际微微露出橙黄色。随着时间的推移,橙黄色不断扩散,并越来越浓。
渐渐地,太阳探出前额,红红的额头,只是没有光亮。它好像是很重很重似的,一点儿一点儿地从地面升起。慢慢地,一纵一纵地。太阳使劲向上升着。最后,它如释重负般地跳出地面,整个脸膛儿通红的,红得可爱。刹那间,它发出夺日的光亮,强烈的阳光,射得人睁不开眼。它旁边的云彩也被镀上一层金边。
“朕去早朝了。”隋卿看着那已经升起的太阳,起身慢慢往外面走去。
“我帮你。”肆钰在隋卿身后一下抱住隋卿的身子。
隋卿愣住,“你帮我?”心中隐隐期待,难道肆钰要帮他复活瑶儿?
“我帮你忘记这段往事好不好?”可是天不遂人愿,肆钰说出口的却不是隋